第23章父亲
我的父亲是老好人,还体现在他很民主。有一次我们全家齐动员去大田里捡废弃的塑料薄膜。捡了满满一大车可能卖了7毛钱。然后个个都想要我的父亲就说那就一人一毛吧。他对钱也不是特别在意。就从我经常从他兜中翻一毛两毛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数钱的习惯。在我有完整记忆的时候,我的父亲就一直在弹药库上班。他上的是3班倒的工作。跟我们作息都不一致。所以我们很少在一块吃饭。都是做好了随到随吃。更多的是跟母亲相处的时间比较久。父亲对于我来说他可能就是我成长道路上的一个工具人。支付我的各项杂费。我记得大学里写信给家里的时候我都是写亲爱的妈妈。这导致了我父亲的不满,说这个学都是白上了,那爸爸去哪了?后来工作结婚。我的父亲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所以他的存在感很低。直到前几年我的母亲去世了。我们姊妹三个轮流照顾他。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话真的很多。他一遍又一遍的叙述着他的过去。他是如何参军。如何当班长,如何当伙头军。大家伙都是如何尊重他的光辉历史。我从来没发现我的父亲还有这一面。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他是怎么艰苦的把我们姊妹三个拉扯大的,个个都送去了学校读书。他又是怎么在政策来临的时候土地改革承包到户的时候是怎么有魄力从种10亩到种50亩的从种棉花到包果园。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是他的决策正确。否则也没有钱供我们三个孩子上学。当然这是我父亲的版本。在他的描述中。我们家一开始只种了五亩地棉花。他觉得只种五亩地挣不了钱,于是决定种50亩。当时我妈还胆子小,不敢种。五亩棉花弄的再精细他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他坚持扩大数量。最终挣了点钱。后来看见别人种果园比较挣钱。他又决定包果园。当时有好几家竞价。最后我父亲以2万元承包下了果园。苹果丰收后往哪里出售又成了问题。他每天站在路口看到大车就往我们家果园里带。给司机给领导都送苹果。然后让我哥找销路。我哥那会儿正好在石油大厂里上班。他就非要把苹果卖到我哥的厂里面去。然后装箱的苹果上面大,下面小。充分显示了农民的狡猾性。当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父亲。一名共产党员做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正派的人。哪怕到了七八十了,还要求交党费。更是说他死后要把钱全捐给共产党。所以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说是我母亲还差不多。往我哥厂里卖了两年苹果后,我哥就拒绝了再用我们家的苹果了。我哥说苹果下面太小了,他都不好意思。人家都成箱成箱往外面倒。事实上,我觉得他们石油上的待遇太好了所以人家也不稀罕苹果。再然后就是他向别人追账。这更让我不敢置信我觉得我的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追上这种有难度的事情我觉得他干不了。别看我现在也是一名财务经常有难收的账就会放到我这去追讨。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父亲现在更多的是想自己买一个属于他的房子。因为他们在团上的房子被拆迁了。他也很想再找一个老伴儿,能够陪他说说话。毕竟我们都不太耐烦,听他讲话。他有时候一个人能坐在那自言自语两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