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对他的感情说不上。一般父亲在孩子们的心中的形象都是高大的。而在我的童年我感觉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我的父亲是全连出了名的老好人。热心帮助每一个人，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甚至有一次三连的一个阿姨说他们家的羊没地方放，要赶到我家，我爸也同意了。把我气的立马去找我妈。我妈很强势，所以在家里基本上听不到我爸爸的声音。我家基本上都是我妈说了算。童年对父亲的记忆仅限于他上班下班。他在大食堂上班，我可以去那里吃馒头、吃咸菜。后面大食堂解散了。他又卖起了豆腐，据说磨豆腐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但那会儿我还小，我没有什么印象。我就只记得给我们老师送豆腐的事情了。还记得有时候老师会让我带豆腐皮之类的。再然后不卖豆腐就是卖蘑菇。用两大块棉子壳装的菌种。每天都用喷壶洒水，然后蘑菇就会长出来。再然后就是每天挤牛奶卖牛奶了。我之所以对这些还有印象，是因为这些都会给我们家带来收入。我父亲口袋里总会有零零星星的钱。而我在每一次要钱无果的情况下，我就会偷偷的从我父亲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毛钱或两毛钱。有时候吃冰棍，有时候买面包，有时候买麻花。那时候冰棍5分钱一根奶油雪糕1毛2一个面包1毛2一个。大根的麻花贵一些7毛钱一根。我所有的零嘴都来源于我父亲的口袋。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对我们的学习好像也不是很关心。也有可能是我妈妈太强势了，她就管了我们所有的一切我的父亲无从下手。他只是默默的在干活。他后来又当过一任护林员。每次雨过天晴的时候，他就会到树林带里捡蘑菇。捡很多狗尿苔，黄色的盖儿细细的干。炒肉吃滑滑的非常香。也有可能是肉香。因为那会儿吃肉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吃。后来他又去了弹药库上班。他在弹药库里面养了很多兔子又在弹药库旁边开采了一片菜园。由于跟他一块上班的人跟他不对付经常把我们家兔子摔死的喂狗吃所以我们家也没有再养了。菜园子种的非常好。虽然跟他一块上班人都很嫉妒，但是由于菜园子不仅供我们家吃，还供大家的上司吃所以怎么也没有把这块地弄掉。我经常会去菜园子里面看书。有很多武侠书杂志小说之类的不方便在家看我就会带去到菜园子里看。菜园子里很凉快，而且瓜果丰富，渴了就摘两个西红柿吃，还有黄瓜都是新鲜新鲜顶着小黄花刺儿的。有一次我家的喷壶坏了然后父亲就把沥青烧化了然后倒到喷壶里面。没想到喷壶里的气体直接膨胀了一下，把沥青又喷了出来溅到了我父亲的脸上。我父亲当即让我去帮他买冰片。我还以为他要毁容了没想到他敷了冰片。然后一个月都没有吃酱油皮肤居然奇迹般好了。我想我就是遗传了他的皮肤，我的皮肤白里透红，唯一的缺点是不禁嗮老爱长斑。还有一次我家的小狗咬了他的脚。脚背肿的跟个发片馒头似的我父亲就那样随便擦些碘伏。然后就好了。我的父亲在我母亲口中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因为我觉得我母亲就够能干的了。但我的母亲说，我的父亲一个顶俩干活非常快。好像对父亲的记忆就这么多。直到我的母亲去世后，我的父亲搬来跟我住。我才发现我的父亲话很多。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他的奋斗史。而这些跟我妈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我都搞不清楚他们谁说的是真的。我的父亲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在那个年代他上过私塾就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了。他在当兵的时候是班长。他在食堂上班的时候还是班长。他只知道傻傻的上班。人际关系一窍不通。只知道毫无保留的对别人好。他是个党员，还有文化，按道理应该很容易当官。但他一直只是个小班长。因为这个位置就是带领大家勤勤恳恳的干。他一直很自豪，自己是党员，没有拿国家的一针一线。虽然在食堂但是没有拿过食堂的米面油回家。在那个缺吃的年代我的父亲居然没有拿过任何东西回家。他的上级由于贪污受贿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这个小班长屹立不倒。他说，无论是谁到我们家搜，从来没有从我们家搜出过一粒米一袋面一个碗属于公家的。我能说什么，只能说他傻。他也不会讨好上级，只知道傻傻的干。别人都一级一级跳上去了而他等到解散了直接种地去了。他的名声在我们连好极了。人人都知道他是老好人。只要有事情就到他跟前他立刻就答应。由于他的烂好心给我们家带来很多灾难。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说在我出生前老家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直到有一个姑娘出事了才停止了老家继续来人。这件事最终也导致我母亲从职工变成了家属。因为我的父亲处理不了这件事情。为了防止这件事情越演越烈。我母亲回到老家给对方赔礼道歉，甚至给人家做牛做马了半年。等从老家回来他就成了家属，职工就没他的位置了。于是我妈悲惨的变成了五七排。这事情搁到现在。但凡道德感差一点的都会觉得跟自己没关系。毕竟姑娘已经成年了他来投奔亲戚。我们作为亲戚提供了吃住。并帮他找了工作。他自己在工作上和别人发生口角。自己想不开跳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真是吃力不讨好。自此我的母亲再不听父亲的话。坚决不当冤大头。父亲总觉得他从农村出来，过得比农村人要好，所以他要帮扶农村人。但实际上我家也仅只是够吃喝。并没有能力去帮别人。我感觉我的老爹不是在报恩，我觉得他很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