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生病受伤

关于生病受伤的事情，我感觉可以说一个章节。小时候我就多灾多难的。经常生病。经常大年三十还在医生家里打针吃药。也许是我的妈妈对我看护的太紧。成年后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容易生病。六七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住进了医院。那是肺门结核，当时应该算是比较严重了。也许因为经常生病的原因，所以在吃穿上我的妈妈对我都比较纵容。小时候基本上是没有糖就不吃饭。好吃的大部分都进到我的嘴里面去了。我记得有一年中秋节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送了一袋月饼。叫我今天偷吃一个明天偷吃一个都快拿完了。最后被我的父母发现了。要分月饼的时候怎么就剩了两个呢。问我们几个小孩？我坚决说不是我吃的。还生气的把另外一个月饼扔到了地上。并且闹起了脾气。我哥哥说啊，是我吃的好了，不要再哭了。也许可能当时我在生病吧，所以大家才对我那么宽容。发烧感冒对我来说都是常态。只要冬天到了不是流鼻涕就是咳嗽伴随我度过漫漫寒冬。我还记得一放学回来。就会脱掉棉袄。贴在火墙上烤背。大家知道火墙吗？那时候是北方的保暖的一种方式。就是屋子里架上炉子然后再打一堵空心的墙。等于它是扩大版的烟道。让热气在烟道里停留很久，然后再冒出屋子。这样既不会二氧化碳中毒，又保留了热气儿。有时候不想吃饭。我妈妈还会拿出他的祖传绝活。掐背，她会在背上摸来摸去，一直到拎出一根鼓鼓的筋来使劲掐他。掐完后就好了。掐背特别特别疼。每次我都要给我一毛钱我才肯让掐。左邻右舍小孩吃积食了也都会让我妈妈去掐。掐的都叽里呱啦乱叫。关于擤鼻涕也有一件特别让我尴尬的事情。课间10分钟的时候，我没有来得及出教室。更要命的是口袋里也没有什么卫生纸。上课铃响后我把浓浓的鼻涕擤在了地上。这时候小杨同学才匆匆赶上他的座位路过我这里。哎呀，我的形象呀，形象呀一下破灭了。小时候磕磕绊绊就不说了。膝盖上经常都是厚厚的黑疤。我不知道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走路老是东碰西撞的。初三暑假的时候，我有一次在给别人送菜的回途中。横穿林带的时候。林带上新铺的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铺满了沙石砾。我懒得下车，觉得自己能骑过去。可能是二八大杠的车子我本来登的就比较费劲。车子倒了，我摔到了林带里。我的左手肘就脱臼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着疼痛一只手推着车子回了家。我姐姐说我的脸都疼的发青了。我硬是没有哭鼻子。好像自己摔了也没有什么好哭的，也没有什么人好赖。我妈妈叫来了吴医生。他三下五除二把我的小手臂绕了几圈，啪一下对上了。然后还给我打了个绑带，把我的胳膊吊上。这是我第1次摔脱臼。哈哈，后面还有几次。我整个暑假无聊透顶就吊着胳膊到处晃悠。还有一次替小陆同学送画稿给小李同学。当然小陆同学是个美女，小李同学是个帅哥。我好像也有点八卦。依然是骑自行车。夏天穿着短裤。穿着一双拖鞋。骑得飞快。路上有一截铁丝没有埋好露出了头。我骑过去的时候一下从我小腿滑过。一道深深的划痕。里面淡黄色的脂肪都露了出来。害怕妈妈说我，没有告诉家长。后面他自己好了。一直到现在小腿上都有一道10厘米长的疤。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就到高三了。那是寒假的时候，我去同学家借笔记。回来的时候在马路上滑着玩儿。我穿了一双姐姐的高跟鞋。一下把脚崴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感觉站不起来了。一位好心的姐姐路过，把我扶了起来到他的商店坐了一会儿。并通知了我的妈妈。我最遗憾的是没有跟这位姐姐正式道谢，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虽然我妈妈在后面提及的时候说谢过了，可是我没有啊，当时觉得摔断腿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因为是穿高跟鞋才导致的，相关的事情不想再把它想起。等到我成熟后再想起觉得很是遗憾。因为那个姐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想想，其实不是啊，即使穿平底鞋也会摔跤啊，也会摔断腿啊。并不是因为高跟鞋的缘故。只是那天恰好穿了那双高跟鞋。那双高跟鞋直接就被扔掉了他也好无辜好倒霉啊。真要怪的话，只可能说是我运气不太好。谁能想到走个路就能摔断腿呢。现在有了脆皮大学生这一说。我想也是因为我小时候吃糖太多骨质疏松的原因吧。以后的多次受伤好像也验证了这一点。我妈妈立马把我送到了医院。医院拍片子说是粉碎性骨折团里治不了。我只能又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靠吃止疼药熬过漫漫长夜。我妈也陪着我一夜未能入眠。那时候团里交通非常不便利，一天只有一趟发往市里的班车。团里也没有出租车。小车更是稀罕物。本来说是请求父亲的领导借一下他的专车。后来考虑到车太小不方便。还是等到了第2天早上一大早坐班车去到市里面。到了医院还是找了一圈子人，正好父亲领导的儿子在医院里上大学。找到了他的老师托关系才住进了病房，要不然连床位都没有。过道里也满满的都是人。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受伤的人。我好不容易住进了一个三人间。靠窗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大学生。他好像是大腿折了打的钢钉。她还有一个男朋友天天陪着她，天天卿卿我我的。他这次是来取钢钉的。取完后没几天他就出院了。我的母亲是位好客的人，经常把我们家带的麻花呀之类的分给他们吃。后来有一次我姐姐发现医院窗台上放了我们家炸的麻花。我就再也没有让我母亲给他们分吃的了。我的姐夫从老家寄来的香肠全都叫我一个人吃了。因为医院里伙食贵，也是为了省几个钱。我的妈妈在外面做好饭给我送过来。香肠是煮熟的，只需要切开用开水烫一下，再放几片菜叶子就可以当成饭吃了。那时候肉还很稀罕。我特别喜欢吃这个香肠。所以家里谁也没有吃上，都叫我一个人吃了。医生开玩笑说你不要吃的那么好，小心上厕所困难。我想他肯定是嫉妒我有这么多好吃的。中间床位是一位阿姨。来自玛纳斯。具体为什么住到骨科我忘记了。但我记得她老公成天在外面给他买药，说胃不舒服给他买的胃耵聍。当时电视广告特别火的那款药医院说是不给开。闲暇的时候她会说起她的小儿子。看出来特爱爱他。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世了。那是凌晨三四点吧。我还在睡梦中。我的床位靠门边。当时打的牵引。占据了过道大半位置。没办法把他推出去抢救。就在我们病房里抢救。我可能是年轻睡眠质量好。只模模糊糊记得来了六七位医生。然后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那是我第1次直面死亡。那位阿姨浑身一丝不挂躺在那里。像一头在案板上已经洗干净待宰的猪。她的老公在一边痛骂医院的不作为，说是要去告医院。这个男人啊。一辈子被女人服侍惯了。当女人病倒了。他既照顾不了他媳妇。也管理不好自己。最后一程连个床单都没有给他老婆盖上。下午他的小儿子就来了。坐在床边握着他妈手。很是悲伤。最终床还是抬出去了。再怎么小心紧张。我那牵引支架不可避免的也碰到了。我住进了医院，并不是立马就手术。又拍完片子后。说是骨茬有碎渣。后来考虑到年轻康复能力强，就没有手术。采用了保守治疗。打牵引。我妈妈非常担心我会瘸。还给王医生送了红包。打牵引的那天。他们给我左腿打了麻药。那时候我的整个腿都非常的肿。脚踝那更是跟个大面包一样。他们拿了一个跟毛衣棒针一样粗的圆钎子插在电钻上。然后直接从脚后跟内侧向外侧对穿了出去。我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看着那个钎子就那样穿了过去疼还是疼的。然后他们在钎子上还掉了一个秤砣。这样可以利用重力把我的骨折地方拉开。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断骨增高也是这样干的。所以到现在我两条腿还有点不一样长。走路时间长就能看出来。很无聊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由于这个牵引就固定在床上，所以我生理问题都只能在床上解决。好像一切的难堪我都经历过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练成厚脸皮，也没有练成一颗无坚不摧的心。医生经常带许多实习医生过来查房。我们这些病人就是现成的教案。医生直接就会指着我各部位给实习医生讲解毫无隐私可言。我也渐渐知道了一些医学知识。比如说骨折在7天内都叫做新鲜骨折。住院的日子都是枯燥的。小郭哥哥给我拿来了收音机。我和妈妈都觉得很无聊。他天天给我掰着脚帮我做脚尖勾直运动以避免伤口和钎子粘连。有时候他和别人聊天会忘了帮我做这个。我就使劲的瞪他。我有一个干哥哥他也来医院看望了我。还给我带来了一串香蕉。最让我感动的是。小李同学号召全班所有同学都给我写了一句话。大家写的各式各样鼓励的话令我非常感动。这些小纸条在搬家的时候弄丢了非常遗憾。我的同桌还给我送了一个十字架。据说是他妈妈加入基督教祈福得来的。一个月过去后，医生又给我裹上一层厚厚的石膏。从脚一直打到大腿上。只露了一个脚丫子。我的腿直杠杠的都不能打弯。我从医院回到了家，为了方便出行。我父亲给我做了两根拐杖。我还嫌他不好看，为什么没有给我买一副。当时真是太不懂事了。拐杖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害怕磨疼我的皮肤。就这样，我天天拄着拐杖上学了。热心的小李同学还有小郭同学天天护送我上学。那时候刚好我家在盖房子。我们全家都住在棚子里。夏天非常炎热。团内也在搞基础建设。路上到处沟沟坎坎。有时候跳不过去的挖的管道。我的同学就会背我过去。我的教室在3楼。每天他们会轮换背我上去。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会给我送饭吃。有一次王老师还给我买了一份饭。石膏打了三个月。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那个夏季。棚子里非常热，还有蚊子拉蚊帐也不是很管用。马路对面是一家养什么雕的人家。就是那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一股什么长毛兔之类的养殖风。具体养的是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只是他家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鸡瘪子。每天一簸箕一簸箕的就铲出来很不讲功德的往林带里倒了。很快，我家的鸡身上也有了鸡瘪子。棚子里也到处会爬着它。每天晚上我的妈妈睡一会儿都会打开灯看一下有没有爬到我身上。鸡瘪子闻到血味就会来。我的身上咬了好几个大包。有一只还钻进了我打石膏的腿里面。实在痒的无法忍受。手无法塞到石膏里面。我就拿直尺往里面捅。肯定是呲烂了。因为锯开石膏后我的膝盖上有一个指甲盖的疤。三个月终于到了可以切开石膏了。为了节省费用，我就在团里面切了。我每个月去拍片的时候。我妈妈都拉个架子车，我坐在上面。感觉像游街示众一样，非常难堪。到了医院，医生拿了一把电锯。直接就开锯。锯到膝盖的时候，那里打的比较厚，一直锯不开。我紧张的出了一身汗。最后也是膝盖锯破了皮。石膏打开后我的腿惨不忍睹。裹了厚厚几层黑绿黑绿的皮屑。用温开水洗干净。腿直的膝盖依然不能打弯。我也不能挨地，练了好久才能勉强走路。9月份开学了。我去了市里面上大学。第1年我跟体育老师说明了情况，体育老师允许我旁观。并给了我及格没有让我重修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