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息事宁人不了一点儿

“快迎!”景阳伯大喜,骄傲地起身往外走,还不忘跟族人们炫耀,“亲家翁来了,他去岁就袭爵成了武安侯,如今又是金吾卫指挥使,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啊!”

他真想即刻宣布:晚棠是我女儿!这是我女婿!你们就羡慕去吧!

宋氏一族听闻这样的权贵来了,全都起身要去迎接。

不过萧峙打从进门便没人敢阻拦,所以只比拼命小跑过来的小厮晚了几步。众人一看到高大威猛的金吾卫指挥使,纷纷点头哈腰地见礼。

萧峙扫视一圈,隔着围屏朝女眷那头看了一眼。

好像这样就能看到晚棠了似的。

听到那边没有不对劲的动静,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晚棠出事时,赵驰风便让另一个躲在暗处的下属去给他通风报信了,所以他才会赶过来。

萧峙朝景阳伯颔首,走到宋六郎跟前,拍拍小舅子的肩:“恭喜宋世子!听说你还通过了国子监的入学考试,今秋便要去读书。”

宋六郎错愕地愣住。

确实考了,可他还不知道结果。

宋氏族老们闻言,纷纷向宋六郎道喜,向景阳伯道喜。

“我早就说过,六郎这双眼一看便是聪慧人,如今果然是我宋氏一族最出息的!咱们都多少代没人进过国子监了!”

“陛下英明啊,换了六郎做世子,还望世子好好读书,日后光宗耀祖的重任便要指望世子了!”

“世子小小年纪才高八斗,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应该尽快开祠堂告慰列祖列宗!”

开祠堂可是隆重的宗族仪式,景阳伯活到这把岁数都没有过这等荣耀,听到族老们这番话,激动不已,再看六郎的眼神都多了不少慈爱。

宋六郎不骄不躁,温润笑着朝族老们作揖,景阳伯满意得连连点头。

宋三郎被人遗忘在一边。

他不敢在萧指挥使跟前放肆,谁不知道萧峙嘴毒?今日屈辱够多了,要是再被萧峙骂几句,他还不如找条缝钻进去。

宋三郎憋屈得呕血,却再不敢闹腾。

等萧峙坐下,已经是一刻钟后。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恭敬地将新做的吃食呈到萧峙跟前。

多是萧峙喜欢的菜式。

他忍不住又朝围屏看了一眼……

赵驰风办事还算稳妥,宴席结束前,他便把候在府外的若夏抓了个正着。

萧峙陪着晚棠去理事屋子时,屋子已经收拾干净,戏班子、宋之初以及若夏,都被捆着扔在院子里。

晚棠一看到若夏那张脸,眼眸猛地细起:“怎么是你?”

她原以为是景阳伯府的人想害她,譬如宋芷云,譬如宋三郎,亦或万氏。

萧峙看若夏好像有点儿眼熟,问晚棠:“你认识?”

“侯爷不记得?她是祁五姑娘的贴身丫鬟。我与祁五姑娘也算是同窗,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晚棠心头发凉。

亏她以前还觉得祁瑶只是性情冷傲,不屑耍这等心眼。

她今日若着了道,换做寻常男子,即便妾也是受害者,从此以后也会被迁怒被冷落。达官显贵哪里缺一个妾?让他丢了颜面、又无子嗣傍身的妾,此后活得怕是连条狗都不如。

祁瑶自己不做人,晚棠当然要追究。

萧峙眼底的温柔散去,再扭头看若夏时,黑眸里浮起凶光:“祁五?”

若夏心里发毛:“侯、侯爷莫要听他们冤枉人,奴婢只是路过此处,不知道怎、怎么就被捉了来,奴婢还要去给五姑娘买药呢……”

萧峙冷笑一声。

那脸色,分明一个字不信。

晚棠看向班头,班头立马信誓旦旦:“贵人,就是她给我银子,还给我指了方位,让我们进门后便往东侧第五间屋子来,她还事先告知了这位夫人的名讳!我不敢撒谎,求贵人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若夏瑟瑟发抖,闭上了说瞎话的嘴。

晚棠侧眸看向萧峙:“侯爷觉得当如何处理?”

“你做主便可。”

晚棠连句客套的推脱都没有,便点头道:“你们把事情闹这么大,我便是想给祁五姑娘面子也没办法,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戏班子送官,若夏毕竟是祁五姑娘的贴身丫鬟,我还是亲自把她送回勇毅伯府吧。”

这件事,息事宁人不了一点儿!

祁瑶不是想败坏她的名声,毁了她的生活吗,那便自作自受。

“好,本侯陪你一起。”

若夏看冷面冷情、桀骜不驯、不近女色的武安侯,在晚棠面前竟然如此乖巧,对,她眼下只能从武安侯脸上看到乖巧俩字,顿时手脚冰凉。

完了完了。

阿轲阿瞒两个反剪着若夏的胳膊,萧峙又看向赵驰风,赵驰风当即上前,小声道:“属下已经交代过,戏班子的人知道该怎么说,绝不会有损姨娘清誉。”

萧峙颔首,叫人一路敲锣打鼓地把若夏押往勇毅伯府……

勇毅伯府,病怏怏到今日的祁瑶罕见地有了笑脸。

勇毅伯夫人看她出去一趟便想开了,甚为欣慰:“这几日得空便出去散散心吧,不要整日闷在屋里胡思乱想。”

“母亲,您和父亲过几日去一趟武安侯府吧。”祁瑶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恬淡笑容,冷艳的眉眼之中藏着一丝笃定。

她得趁热打铁,在晚棠最声名狼藉的时候和萧峙定下亲事。

否则,以晚棠的狐媚样子,若在闺帏之中来点儿下贱手段,只怕萧峙又会被勾了去。

勇毅伯夫人糟心地皱起眉头:“去那儿做什么?琮哥已经与我们商议过,过些时日便说你已经在江嬷嬷那里学成,日后不必再去武安侯府。珋王妃欠咱们人情,再寻一门好婚事不是问题。”

“如今谁都知道我想嫁他,此时放弃,岂不成了笑柄?我不要别人,只要武安侯,父亲母亲只管去侯府探探口风,说不定很快便能定下这门亲事。”

祁瑶从不会口出狂言,她能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勇毅伯夫人摸摸女儿清瘦下来的脸,欢喜道:“你为何如此笃定?若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

祁瑶心头畅快,脸上笑容更甚。

母女俩当即着手写拜贴,让人送去武安侯府。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惊慌地跑来通传:“夫人,五姑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