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黄雀在后
杜青身如灵猫,纵跃之间,悄无声息的进了林子。
刚入得林子,杜青便听得身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杜青耳朵一动,便判断出有人跟了进来,而且来人身手不弱。
杜青足尖一点,无声无息的上了一棵大树。
刚隐好身形,就见得两个黑衣人影从树林中掠过,径直向白府大门处奔去。
杜青原以为是自己被人发现了,直到那两道黑影从林中消失,这才回过味来,这两人也是奔着那钟武去的。
想来刚才在白府后院偷听的不止杜青一人,还有其他人存在。
杜青瞬间想到另一伙黑衣人也在监视白府,只是这些人不知是敌是友。
而姜远也早有交待,可能会有其他人也在暗中监视,让杜青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与其发生冲突。
但如今那俩人明显也是冲着钟武去的,杜青就不得不出手了。
钟武非常重要,若被他人擒了去,万一被人弄死,那岂不白活一场。
想到此处,杜青一个纵身下了大树,追赶那两道黑影而去。
钟武拿着一大包砒霜,用防水油纸包裹了,打着油纸伞匆匆出了白府,转进一条巷道而去。
巷道两旁的房顶上各伏有一名黑衣人,待得钟武走到阴暗处,突然从房顶跳下,一前一后的堵住钟武。
“什么人!”
钟武见前后都被人堵住顿觉不妙,手中的雨伞掉落,后背紧贴着墙壁,壮着胆气喝问道。
“跟我们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嘶哑出声,声音中充满了寒气。
“你等何人,我乃朝廷命官!你等劫掠朝廷命官,是死罪!”
钟武声色厉内荏的喝道,更是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吓唬这两个黑衣人。
“不过小小盐吏尔!钟武!识趣的自己跟我们走!不识趣,你就要受些罪了!”另一名黑衣人出言威胁,声音清脆。
钟武脑子里轰然一响,这两个黑衣人竟识得自己,莫非…莫非是齐王与丰邑侯派来的人?
钟武只觉双腿一软颤个不停,只觉裆中一热,被吓尿了。
“你们是…你们是…”钟武颤声问道。
“无需与他废话,打晕了带走便是!”另一个声音嘶哑的黑衣人沉声道。
“也好。”那声音清脆的黑衣人一点头,便向钟武扑去。
钟武见得黑衣人扑来,直接瘫倒在地,他此时只暗恨自己怎么会瞎了心,去投了白府,与齐王、丰邑侯作对,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岂有他的活路。
杜青在暗中静静的看着,见两个黑衣人将钟武打晕后,正要抬走时,杜青这才出手。
“哧哧…”
数声轻响,杜青两手各扬出一把飞蝗石,分别打向那两个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没想到暗中还有人出手,又听得破风声响,连忙一个鹞子翻向一边躲去,没了支撑的钟武狠狠的摔倒在雨水中。
“哪路小贼!出来!”那说话清脆的黑衣人避开飞蝗石,从身后拔出一柄柳叶刀来,守在钟武身旁。
另一个黑衣人则纵身上了房顶,手里拿着的兵器却是一支判官笔。
此时雨越发下得大了,惊雷时不时在天际炸响,一道剑光在闪电照亮之时突现,直朝那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而去。
那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见状,举刀便挡。
那持判官笔的黑衣人,也连忙从房顶扑下,直刺杜青的后背。
“嗡…”
杜青一个剑横扫过去,逼退持柳叶刀的黑衣人,随后身体凌空跃起,反身回刺向他身后杀来的判官笔。
“叮”
一声轻响,剑尖竟抵住了判官笔的笔尖,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传导而去,震得那使判官笔的黑衣人退后数步才止住。
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见队友一个照面之下,便被这同样黑巾蒙面的剑客震退,心中也是暗惊。
“呀!”
持柳叶刀的黑衣人持刀再度杀来,哪料杜青抬脚一跺踩在积水中,一大片水花溅起直扑持柳叶刀的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连忙闪身避闪。杜青哪给他机会,快步跟进,长剑刺出,直刺那黑衣人的面门。
那持判官笔的黑衣人见得不妙,连忙抢身来救。
杜青持剑头也没回,左手反手又是一把飞蝗石打出,分上下三路直击使判官笔的黑衣人周身要害。
这头,杜青的长剑去势不止,那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见杜青身法极快,长剑来势如流星,竟然避不开。
杜青也没想杀人,毕竟这两个黑衣人来路不明,都是为了那钟武而来,也说不清是哪路人马,且姜远也有过交待,不要与另一股人起冲突。
想来姜远是知道这两个黑衣的来路的,如今杜青与这两人动手,也是迫不得已,实是因为这钟武太过重要,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眼见那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要被杜青一剑钉死。
杜青却剑锋一偏,擦着那黑衣人的耳朵而过,顿时将那黑衣人的面巾割了下来,一缕头发也被割落,一张清冷寒霜却又带着一丝惊恐的脸露了出来。
杜青也是一讶,这黑衣人竟是个女子。
虽然惊诧对方是一个女子,杜青出手也丝毫不软,虽然未杀她,但下手却是贼狠。
杜青赶前一步,回剑与赶来相救的判官笔又斗了一记,左手却是一掌击在那女子的胸口,将那女子拍出丈许远。
那女子只觉胸口似被攻城椎击中,砰得一声仰天摔了出去,溅起一大片水花,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柔儿!”那使判官笔的黑衣人大惊,拼命攻向杜青。
刚才合两人之力,都被杜青打伤一人,如今只剩得这使判官笔的黑衣人,杜青更是不惧。
若不是小巷狭小,杜青一招离手剑便能将这判官笔击杀当场。
杜青剑尖在地上一点,荡剑而起,顿时满天剑影,那判官笔竟分不出哪里是虚哪里是实。
如若是高璐破这骚招,那自然不在话下,只要力道使得足,手中的双锏舞得快,管你是虚是实,见影便砸,管你万千变化,皆一力破之。
可是这使判官笔的黑衣人不是杜青媳妇,也没高璐那般大的劲,怎是杜青的对手。
虚虚实实中,杜青的剑没有几招是杀招,他的杀招是他的腿。
借着那使判官笔的黑衣人躲他的剑招时,杜青抽冷子一脚踹在那黑衣人的脸上。
几颗老牙顿时从黑衣人的嘴里飞了出来,随着一声惨呼,重重的砸倒在满是积水的巷道中。
杜青将剑一收,夹起地上的钟武便走,临跃上屋顶之前,还不忘把那包砒霜一同收走。
至始至终,杜青从出手到夹走钟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且打斗的时间极短。
几个纵跃之间,杜青夹着钟武已消失在雨夜之中。
“柔儿…你没事吧…”
小巷中,那使判官笔的黑衣人从地上摇晃着爬起来,其脸上一个鞋形的大红印子,在闪电的映照下,极为清晰。
“师父,我没事。”那黑衣女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去扶那黑衣人。
“想不到这肃南竟有如此高手。”那持判官笔的黑衣人,将蒙面黑巾拉了下来,一张布满沟壑的苍老之脸露了出来。
“师父,那黑衣剑客劫走了钟武,会不会是白府派出来的人?”黑衣女子脸色惨白,时不时的咳上一声,显然伤得不轻。
那黑衣老者摇摇头,道:“不可能是。如果是白府派出来的人,若是发现有人要擒钟武,来人定然会第一时间杀掉钟武,而不是带走。”
“真是可恶!眼见就要成功!却被一个无耻剑客给抢了!”黑衣女子愤声道:“若不是我暗夜使的人被尽数派了出去,今天断然不会让他得手!”
那老者叹道:“那剑客武艺之高,恐怕世间少有敌手!人多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刚才他并无杀意,若有杀意,你我师徒此时就是两具尸体了。”
“陛下交待的事,刚有眉目,真是可恶!不要让我知道那剑客是何人,我才不管他有多厉害,定然要让他知道我们暗夜使的厉害!”
黑衣女子怒气满脸,刚才那剑客不但抢了人,且在她露了真容,知他是女子的情形下,仍然在她胸口狠拍一掌。
女子虽然知那剑客已是手下留情,但怒气值却是拉得十足。
“那剑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个必要查清,咱们暗夜使的事都敢干涉,怕是活得不耐烦了。”那老者寒声道。
“可是那剑客已然跑了,上哪去查?”黑衣女子皱眉道。
那老者冷笑道:“无妨!刚才交手之时,我已弹了些追魂香在他身上,只要让阿丑闻着气味,他就算跑得天涯海角都不行!”
“这雨天,追魂香有效果吗?”黑衣女子担忧的问道。
老者笑了笑:“柔儿,你刚入暗夜使不久,岂知我们暗夜使最擅长的就是追踪之术。那追魂香,就是整天泡水里,想要除去味道,也要七日之久!”
“师父,咱们现在就两人,且又受了伤,就是追上那剑客,也怕无法将其拿下。”
“无妨,暗夜使有少量调动各县衙官差之权,咱们先追踪,若有发现,便找肃南府尹要人手…哎呦…老夫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