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悍妻寻夫
姜远赶至鹤留湾寻到杜青时,杜青正在与一个女子在破庙门前的空地上搏命。
与杜青战得难解难分的女子,头挽妇人发髻,年约二十上下,但身形高约18米,魁梧的身材却配了一张清秀娇雅的脸蛋。
若单看这脸蛋,比小茹还卡哇伊。
这个女子使的是双锏,舞起来虎虎生风,不用看就知道这双锏份量极重,砸到人身上定然青一块紫一块。
杜青长剑乱舞,剑身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招式灵活,如毒蛇吐信,招招不离那女大汉的要害。
那女子双锏舞起来水泼不进,将杜青的杀招一一化解。
看得出来,杜青是使了全力在攻,而那女子却是一味防守,杜青的剑撤了,女子便也会收锏不攻。
空地边缘之处围了一大圈的人,有一众老兵,也有看热闹的村民。
姜远还发现老道坐在那张烂太师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喝着小酒,就似在看大戏一般。
黎秋梧则抱着胳膊站在老道身旁,时不时的指向场中的杜青,面带鄙夷之色。
“这又是搞哪门子的事?”姜远高骑在马上,看得一头雾水,杜青在与人拼命,这些老兵怎得一个个的围着看热闹?
还有那黎秋梧,脸上怎么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且似还对杜青不满。
姜远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见得自家兄弟要吃亏,就要下令那些围观的老兵一拥而上,将那女子擒了。
还未等姜远下令,却听那场中女子对杜青怒喝道:“好你个负心汉!你我乃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如今你处处对妾身下杀招,妾身已忍让你多时,你再不停手,莫怪妾身无理了!”
杜青闻言,俊脸因愤怒而变得通红,怒骂道:“你个贱婢!谁与你是夫妻!莫要在此胡言!”
那女子闻言,脸现悲苦之色:“夫君!你真要这般绝情么!妾身奉公公婆婆之命来寻你,你却如此羞辱妾身,真当奴家是泥捏的!”
“贱妇!你用下作手段迷惑于我!又蛊惑我爹娘,我岂可容你!识趣的赶紧跪下受死!”
杜青言罢,仗剑欺身而上,一招脱手剑使出,场中漫天剑影。
“真当妾身怕了你不成!今日你若杀不了妾身,便跟妾身乖乖回江陵府过日子!”
那女子手持双锏,也闪身纵入剑影之中,‘当当’声不绝不于耳,每一锏都能精准砸中杜青刺来的长剑。
“好一招梨花脱手剑!好一个双锏搅春风!妙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道拍手赞着,对黎秋梧道:“多学学,这等高手过招,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姜远下得马来,将头搭在老道的肩膀上,冷不伶仃的问道:“道爷,他们这打生打死的,为何?”
老道回手一巴掌扇在姜远的脑袋上,道:“我哪知道为何,他们爱打就打,打累了还不得一个被窝睡觉!有好戏,看着就行!”
姜远闻言一愣,老道这话说得还是那般随性,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刚才姜远听得杜青与那女子的对话,也听出味来了,这女子似是杜青的媳妇啊。
这段时间杜青到底干了些啥,怎的突然出现这么彪悍的一个媳妇来。
一旁的黎秋梧听得姜远与老道的对话,抬起头来瞪了一眼姜远,怒道:“还不是你那兄弟始乱终弃!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姜远讶然的看向黎秋梧,双手一摊,道:“关我何事!我又没干始乱终弃之事!”
“哼!男人不就这个德行!那杜青不是你兄弟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定也好不到哪去!”
“道爷也是男人!道爷也与杜青是至交!”姜远双手指着老道的脑袋:“道爷,你闺女骂你不是好东西!”
“你也想挨打?!”
黎秋梧还记恨一个月前,姜远偷拿酒给老道一事,此时又见得姜远把她爹也拉下场,顿时有点恼了。
“别吵!影响老夫观战!”老道喝了一口酒,指着场中:“你俩都给我好好看着,看看什么是高手,看看其中的招式奥妙,比你俩吵架强多了!一个个的不省心!”
姜远与黎秋梧闻言,倒也不说话了,此时场中杜青与那女子正杀得难解难分,不分伯仲。
“夫君,得罪了!”
那女子见杜青招招拼命,也有些怒了,娇喝一声后,腾空而起,高大的身形在空中一个急转,不知从哪飞出一道绳索来。
那根绳索前端是一个大活扣,竟径直向杜青当头套去。
杜青冷笑一声,喝道:“贱妇又使这招,当我还会上当么!”
杜青挥剑便斩向那绳索,谁料那女子弃了双锏,双手环拘,欺身一步将杜青抱了个结实。
杜青只觉被铁绳箍住,任凭他挣扎也无济于事。
“贱妇!放开我!”杜青只觉那女子的双臂越箍越紧,手中的剑都已拿捏不稳。
“夫君!为妻那般大的家业都弃了嫁与你!你为何如此这般对待为妻!”那女子抱着杜青不撒手,劝道:“您就与妾身回了江陵府!咱们夫妻二人一同侍奉高堂生儿育女,岂不美哉!”
杜青动弹不得,俊脸涨成猪肝之色,怒吼道:“贱妇你死了那条心吧!你若不放了我,我宁可咬舌自尽,你也休想得到我!”
那女子闻言一愣,随后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喃喃问道:“您当真要如此狠心!”
“当真!当真!”杜青狂吼道。那女子茫然撒开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杜青,哭道:“夫君您真是狠心之人呐!为妻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啊!”
“我到底哪里好!你说啊!我改!你别缠着我了!”杜青脱了束缚,长剑又抬了起来。
“好!既然夫君这般嫌弃于我!”
那女子向前一步,用咽喉顶住杜青手中长剑的剑尖,泪流满面的说道:“妾身是与您拜过堂的发妻,今日你嫌弃于妾身,妾身也无脸苟活于世,便死于你剑下罢!”
说着,那女子便往前一分,剑尖立时刺入少许,一抹鲜血流下,殷红的血淌在剑尖上刺目无比。
杜青的手也在颤抖,他真没想过要将这女子怎么样,此时见得这女子自己朝剑尖上撞来,慌得连忙往后撤。
那女子见状却又往前一步,哭道:“妾身即入杜家门,生是杜家的人,死是杜家的鬼!今日妾身便死在夫君手里又何妨!只是可怜我那孩儿,还未来到这个世间,未能叫你一声爹,也未能叫我一声娘!”
这话一出,不仅杜青愣住了,就连姜远、老道、黎秋梧与一众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你…你有了?”杜青颤声问道。
“妾身怎敢欺瞒夫君!”那女子双目中泪花翻动,神情真切不似作徦。
“咣当”一声,杜青的长剑掉落在地,长叹一声:“冤孽啊!”
杜青踉跄而退,竟失魂落魄的走了。
“师妹,别愣着了啊!快给嫂子包扎啊!”姜远轻呼一声,让黎秋梧上前给那女子包扎伤口。
“夫君哪里去!”那女子见杜青转头走了,顾不得自己咽喉处的伤口,便要追去。
黎秋梧连忙拦住她,道:“那个…嫂…嫂子,你待杜大哥冷静一下也好。”
姜远也上前,先行了一礼,道:“那啥,这位女侠,你真是我杜大哥的发妻?”
那女子见姜远与黎秋梧拦在身前,又见姜远称呼杜青为大哥,心中虽着急杜青,但也不能失了礼数,弯身行了个福礼。
这女子身形甚为高大,站在姜远身前如一堵墙一般,让姜远都觉着有一股压迫感。
“妾身高璐,江夏郡人氏,三月前嫁入杜家,自是杜青之发妻。”
高璐答话之时,面带娇羞,全然没有刚才那般使双锏的霸气。
“原来如此。”姜远连忙点头,道:“我乃与杜兄为异姓兄弟,高女侠即是杜兄之妻,那我也便称您为一声嫂夫人。”
姜远嘴上说着,心中却暗自腹诲,这女子身形这般高大,若不是那张咔哇伊的脸撑着,妥妥的女翼德一般,难怪杜青拼死不愿。
这高璐自称三个月前嫁与杜青,姜远暗暗掐指一算,这不是与杜青分别的那段时间么,看杜青那般模样,对这门亲事这般排斥,难道其中另有缘由?
这种事也不好向高璐打听,待会去问杜青便是。
高璐见姜远气势不凡,又言称与杜青兄弟相称,心下便有了主意。
“叔叔。”高璐又盈身一拜,道:“妾身夫君对妾身颇有误会,还望叔叔与妾身说和一番。”
“嫂夫人切莫多礼!你且先包扎伤口,杜兄那边我自会去问清缘由。”
姜远见高璐求向自己,这种关于男女之事,他也不敢随便应承,只说去问清因由。
“那有劳叔叔了。”
“师妹,你且让嫂夫人去你处暂居。”姜远带着吩咐的口气对黎秋梧说道。
“用你说!”黎秋梧白了一眼姜远,扶着高璐便要走。
高璐却不肯挪步,道:“夫君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
“嫂夫人放心,杜兄的家宅就在此处,他跑不了。”
姜远连声劝慰,事实上他也没说瞎话,那已建成的家属新村,有几座精修的四合院,其中一座就是给杜青的。
姜远与黎秋梧好说歹说,才将又要去寻杜青的高璐劝住,让其随黎秋梧回到租住的民房去了。
姜远又将看热闹的老兵与围观的村民驱散。
老兵们与姜远见过礼后,也便各自散了,倒是那群看热闹的村民们还在议论纷纷。
但言辞一致,皆言那叫杜青的后生不识好歹,这么俊俏的一个媳妇都不要,看那体格,看那身板,就知道不仅好生养,也定是个干活的好手,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得烧八辈子香。
姜远闻言也只得摇头苦笑,这些村民的想法还真是朴实无华,从实在的角度看问题,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哎,都走了!那谁管我这个老头子!”
人群散去,只留老道坐在太师椅上大喊。
姜远头也不回:“您都能喝酒了,你滚回去也好,爬回去也罢,随您高兴!”
“不孝之徒!你给老夫站住!”
老道瘸着一条腿站起身来,搬着太师椅就想朝姜远砸去,想了想,若砸烂了这把烂椅子又没得坐了,只能愤愤的将椅子放下,指着姜远远去的方向破口大骂了好一阵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