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报血仇
孟川梨很苦恼,丞相府的目标太大,加上他一文弱书生,想要偷偷溜出城去根本就不可能,不过还在妻子儿女都已经趁乱离开了城,留的一个孤家寡人在此也无甚后顾之忧。孟川梨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之人,当年要不是蔡家和张家怂恿,他也不至于去陷害上任丞相,害的人家毁人亡,独留一个女儿在那暗无天日的藨草坊受苦。
不过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姬萱草在藨草坊出不来,就算出来,她对自己也毫无威胁,而一旦得到妻子儿女离开西蜀的消息,他也将启程偷偷离开。
藨草坊里,将杭青黛安置完毕,姬萱草通过藨草坊里陪客人的姐妹们对目前都城里的形势做了一个大致了解,然后她得出了丞相孟川梨一定会找准时机离开西蜀的结论。
不可以!姬萱草将一茶杯摔的粉碎,孟川梨在都城里向来以老好人的面目出现,但是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好人?他的手里沾满了鲜血,原丞相府里的人,爹爹和娘亲,哪个不是因为他而凄惨死去。
孟川梨原是爹爹的忠心部下,而爹爹却被他伪造的证据陷害入狱,最终冤死狱中,娘亲则被孟川梨带领的官兵一刀杀死,而后姬家灭族,自己堂堂丞相之女,也被送入了藨草坊。
她等不了,她的心中有仇恨就如同方才的杭青黛一般,若是孟川梨离开了都城,那自己将永远没有杀掉他的机会。
想至此,她吩咐道“丁香,进来!”
丁香从门外进入,在一旁等候问话。
姬萱草示意丁香坐在自己身旁,而后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昨夜孟川梨的家人全部离开了都城!”丁香回道。
姬萱草脸上露出果断之色,说道“那一样物件可准备好?”
丁香从怀中掏出一手帕,里面包裹住一物,说道“已经准备好,这块玉佩是孟川梨宝贝儿子的贴身之物,前个时间他来藨草坊便赠送于了我们的一位姐妹,据说这块玉佩可是孟家的传家宝。”
姬萱草面露冷笑,说道“将玉佩送还丞相府,告诉他,他的宝贝儿子昨晚并没有顺利出城,而是来藨草坊和他的相好告别时被我们截住了。”
丁香领命告退。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
孟川梨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咬牙切齿,本以为她一个柔弱女子无甚威胁,却没想到她居然一直盯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孟川梨没有怀疑姬萱草说了谎,玉佩是家传之物,他知道儿子平时声色犬马,但脑子不笨,他断然不至于将家传的玉佩随手给了一位卑贱的风尘女子。
而且做最坏的打算,这就是姬萱草为了除掉自己而报仇雪恨的阴谋,但那又如何?即便失势,他现在也还是丞相,他手底下仍然有一批人马。
而藨草坊里的都是什么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就如此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她们又能对自己怎么样?
想到此处,孟川梨豪气万丈,带着十位府中精锐往藨草坊走去。
杀一个丞相不是一件简单之事,这可比杀那什么蔡白皮难多了。
但姬萱草很自信,因为为了杀死孟川梨,她足足准备了一年时间,用一年的时间杀死一个人,她觉得即便上苍也应该为她的决心和努力而感动,从而帮助她完成她的毕生心愿。
孟川梨来了,他是第一次踏进藨草坊,没有了王妈妈,这里倒和平常的青楼无甚两样。
他不知道这里的女子有一大半都在默默的盯着他,他不知道他的仇人不止一个。
丞相案不是一件小案,它牵连了太多的无辜官员,而这些官员的家眷大多在藨草坊,只不过她们实在太过卑微,所以并不引任何人注意。
孟川梨并不知道,所以他很从容,他的身后是十位府中精锐,即便将藨草坊里所有的女子全部杀光也是可以做到的。
故此,在一位女子指引下,他放心的上了藨草坊的三层。
姬萱草在抚琴,见孟川梨来了便示意他坐下,而后说道“一年前我家破人亡,沦落在此,我没有抱怨,没有怨天尤人,我每天都在想一件事情,就是如何杀死你!”
孟川梨冷笑一声,说道“姬丞相我劝过他多次,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他偏偏不听,说什么不想与太子一党同流合污,结果呢,人死了一年了,骨头估计都烂了,他如此这般倔强清高,到头来弄得个家破人亡有何意义?”
姬萱草脸色平静,说道“爹爹一生正直清廉,你不懂他,他死了心也是干净的,世人对他也是赞誉的这便足够了。”
孟川梨又冷笑一声,说道“不说这些也罢,我那宝贝儿子呢?”
言罢,他手一挥,十位精锐护卫便将姬萱草团团围住。
姬萱草依旧脸色平静,她说道“不巧,怕你不来,方才我已命人将他剁了喂鱼!”
梦川梨面色难看,不管事情真假,他命令道“将姬萱草给我绑了!”
无人动弹,十位丞相府精锐护卫无一人动弹。
是人都有贪欲,是人都有软肋,丞相都是如此,更别说他底下的护卫了。
用了一年时间腐化丞相府里的区区护卫,这对于在藨草坊这个风月之地待了一年的姬萱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要让孟川梨尝尝这种被人背叛的绝望感觉,而现在他尝到了。
孟川梨说到底只是个书生,当他的依仗彻底消失之后,他终于惊慌失措起来,他怕死,他若不怕死便在一年前和姬丞相一起赴死了。
所以,他跪地求饶,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姬萱草微微一笑,贱骨头,这样的贱骨头就应该让他活的久些,所以她说道“丞相大人快快请起,小草怎会真的杀了你呢,快快将丞相大人的眼珠子给挖了,舌头给砍了,用铁链铐着,让丞相大人安安稳稳的活过百岁!”
孟川梨不用死了,他拼命挣扎,但没有用,他的眼睛被挖,舌头被砍,双脚被铐,然后永远的关在了藨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