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许茗因穿着一套靛蓝色的裙子,裙摆很是宽大,用料是寻常裙摆的两倍余,……
第94章许茗因穿着一套靛蓝色的裙子,裙摆很是宽大,用料是寻常裙摆的两倍余,……
许茗因穿着一套靛蓝色的裙子,裙摆很是宽大,用料是寻常裙摆的两倍余,上面用黑线绣着一些部族特有的花纹,繁杂而拥挤。
上衣是黑色立领窄袖,什么花样都没有,就是黑的,素的,勾勒出窄窄的腰身,将白皙修长的脖颈藏了一半,反倒引得人总想去看。
满头的青丝用一块靛蓝色的方巾包起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脸侧不安分的碎发垂落,越发显得面庞白净,红唇皓齿。
她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明明是一样的穿着,可总会成为人群中最惹眼的那一个,耳坠上的银质耳环永远光亮如新,手腕上即便带着镯子也从不会因为碰撞而发出响声。
她看似融入了估邶城,实则只是远远旁观着,看着宋颂如野草一般将顽强的草籽撒得漫山遍野,她是耐心等待地农人,等着野草长遍时将其收拢回家。
那双手一如初见时那般柔软温暖,现下紧紧地握着宋颂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便像是藏在石中洁白无瑕的美玉,她总是握住了就要不断摩挲,指腹轻轻擦过那些老茧和已经愈合的伤口,像是要迫切地感受宋颂的情绪,亦或是不曾言说的痛苦。
和宋颂亲近,仿佛是她唯一的指望。
宋颂是外头那层历经风雨,粗糙脏污的石头壳子,她是被石头壳子紧紧拥抱的玉。
她想做外头那一层石头,可是她无法将宋颂全然包裹。宋颂就是旷野上的一丛野火,她们只是远远驻足的风,一旦谁想要靠近她,包裹她,她便会在顷刻间席卷整片旷野。
心底的掌控欲不断疯长,可是没人会服从她的控制。她的根系张牙舞爪地伸出,却只能攀附在冷硬的石头上,找不到可以寄生的血肉。
人性都是有劣性根,她慢慢变得像人,像人那么温暖,也像人那么冷漠。
她是浮于空中的孤岛,需要以爱意供养。却不懂何谓爱,只能像蜘蛛一样,将重视的全部包起来,无微不至的控制是她的“爱”,她只会这么爱。
宋颂的忙碌导致了两人聚少离多,那些温柔的话语和关怀都变作了一次次双手交握,她从那只手中寻求慰籍,以弥补许久没有交心的空缺。
城门外的人已经散干净了,只留下一些被踩踏出来的杂乱脚印,还有深深浅浅的车辙,依稀可以看见白日里热闹的影子。
城墙上有士兵在巡逻,一边走一边点燃瞭望塔上巨大的灯笼,月光下暖色的灯笼就是归家的方向,远远地照亮那些*异乡的游子。
有士兵在城墙上敲响了大鼓,缓慢的节奏一声接着一声,这是关城门之前的提醒,这么敲上一刻钟,城门就要关了。
她们牵着手进城,影子被拉得很长,绣鞋和布鞋一同踩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一路走过了井然有序的街道、挂着灯笼昼夜开门的医馆、开着院门纳凉的百姓家……
“先前说过要回山谷去住,我今日去问过松浦了,他说山谷中该修建的都修建好了,田地牲畜也有傀儡照顾,之前种出来的辣椒和南瓜松雅都带着人收了,辣椒按你说的串起来晾在屋檐下……”
她轻轻柔柔地说着,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宋颂的手,笑吟吟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宋颂抿了抿干裂的唇,目不斜视地说:“再等等吧,还不是时候……敕虽然雷厉风行,但依旧不是个合格的城主,在他心中,部族的比重永远比寻常百姓高。还有那些稚嫩的官员,他们如今虽然事事尽心,但时间久了难免自视甚高,教育不彻底,思想没定型,他们见过贪官酷吏,比起为民请命的清官,他们更懂得如何做一个贪官,需要上头有人压着……”
“今日那些流民,那么多人,有老有小的,他们尚未妥善安置,我若一走了之,难免太过于不负责任。”
“城中修路、建房、开荒、建城墙,每一项都是要咬着牙下苦工的活儿,他们埋头苦干的原因不是银子,而是我所说的,估邶城的明天。我用一个远远的未来吊着他们,他们便肯放下田地里的活儿去修路建房,那是对我的信任,也是真的希望估邶城有个好的未来。”
“我只教了他们该如何劳苦,却不曾教他们享乐,若我一走了之,岂不是留下了一城的苦劳力任由旁人差遣?现在撒手不管,便是对他们的亏欠。”
“若这便是你心中所想,我明白了。可我希望你记得,你口中那个家,并非估邶城。”
许茗因说着又笑了,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固执还是笑宋颂的仁慈。
她眉眼低垂,睫毛盖住了覆着一层月光的眸子,轻声呢喃,“我总是不知该如何留住你。我原以为你是野草,我得小心呵护,庇佑着你长大,你也会永远长在我得身边,可万万没想到你长得没那么快,这片旷野啊,不会令你害怕,你或许还觉得它太小了。”
不待宋颂开口说话,许茗因便再次开口发问:“民生,这便是你心中的大事吗?”
“或许吧,总不能对不起那些努力活着的人。”
宋颂带着疲倦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枯黄的发尾被夜风撩起,漆黑发亮的眸子被风吹得眯起,她说:“我从不是一个擅长坚持的人,也时常觉得这基建的游戏我玩腻了,每天一睁眼就是画着道路和房屋的图纸,令我心生烦躁,只想躲在屋里虚度光阴。”
“可总有些意外,让我一遍遍劝自己再坚持一天。他们在我眼前努力地生活,我今天说要修路,修什么样的路,修路之后要怎么安排,都还未有定数,他们便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像是那条路明日就会出现。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和那些赤忱的期待,是我每天起床时的动力。”
宋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仰头看着漆黑夜空中点点星光璀璨,十分轻松地说道:“而且真的很自在,这座城里仿佛没有性别,敕是什么样,我是什么样,仿佛没区别,我贪恋着这种自在。”
许茗因低低地应了一声,照旧用她那温和的语气说:“你开心便好。不过,你曾说过的话,曾许下的诺言总是要兑现的,一直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不舍。”
“我希望你快乐,却也有我的私心和期盼。不过我会等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们的希望落空……我也不愿和你的同族站在天平两端,让你左右为难,只想提醒你,我们并非如此恋慕这红尘。”
许茗因说完便先走了,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将宋颂抛在身后。
她走的毫不犹豫,就像是她所说的,她对这红尘无半分留恋,那靛蓝的裙子和头巾都只是为宋颂所做出的妥协,她永远是那个活在腐朽宅子里的大家闺秀,穷尽一生也迈不出那道门槛。
她们需要百姓的认可才能成为人,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那些百姓,在她们眼中,即便自己有着完善的背景故事和亲缘关系,也始终不是人。
可以成为同族,但在一开始并非同族。
许茗因将她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点出来了,那就是她曾许下的诺言,她曾说过会建立一个只有家人的地方,那里没有外人,只有她们。
宋颂和她们。
可如今呢?
她贪恋红尘是错,踌躇不前是错,左右为难是错,将那些承诺按下不提也是错,在许茗因她们眼中,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可在估邶城百姓眼里,她撒手不管才是错。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攒点钱存定期,靠着吃利息在小县城生活,摆脱折磨神经的工作和同事,每天清醒了就出门逛逛,看看剧或是刻点小摆件,不和人交往,脱离社交才是她所期待的人生。
可那是宋颂所期待的人生,不是周徕音所期待的人生。在周徕音小小的身躯里,藏着不可小觑的野心。
在她遗忘了自己是宋颂的时间里,这个时代教会了她太多东西,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背负了很多。
兄长的担当潜移默化地让她开始学着承担责任;喜怒无常的母后虽然是个疯子,却一字一句都在告诉她该怎么当个掌实权的公主;尖酸刻薄的太监扬着嗓子告诉他什么是背主得势的狗奴才;拥有绝对王权的父皇让她看见了君主的权威。
她早就不止是宋颂了,那些诺言虽然是宋颂许下的,却只能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总归是要先全了一番野心再说。
宋颂在原地站了很久,双脚发麻后就在路边找了一条长椅,坐在上面闭着眼感受夜风。她脑子里嘈杂得很,很多人在说话,有人在尖叫哭泣,有人在歇斯底里怒骂,其中有凄厉的女声,也有不断重播的新闻联播的声音。
已经很久了,脑子里这些乱糟糟的动静,在她忙碌时会短暂地屏蔽这些声音,可一旦安静下来,就变得非常吵,吵得她累得慌。就好像两辈子的所有记忆糅杂成了音频,在她脑子里同时播放,谁也不肯让着谁。
心里也会觉得空,那里破了个大洞,寒风暴雨往里倾注,她还没回想起那些记忆,情绪便已经涌上来了,叫她措手不及,而且也不知该用些什么去填补那空洞。
明明有很多伙伴,却总觉得孤立无援。
所有人,估邶城的百姓也好,系统抽出来的卡牌人物也罢,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拉着一根线,那根线缠在她身上,所有人都在用力拽,她已经快要被割碎了。
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宋颂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往回走,该回去了,明天睁开眼也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她还没有奢侈到可以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浪费时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颂回头看见了一个人,那应该是个男子,整张脸都被烫伤了,皱皱巴巴的,五官损坏也很严重,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缝儿,嘴唇总感觉缺了很多。
他披麻戴孝地出现在宋颂面前,头上的麻布很长,快要碰到地面了。
“你是谁?”宋颂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问他。
那男人咿咿呜呜哼唧了好一会儿,突然从袖管里掏出一柄匕首冲着宋颂扑了过来,他行动迅速,执刀的手势也很熟练,加上那张已经看不出表情的脸,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杀手。
宋颂避开了他的动作,从斜挎着的布口袋里掏出那本《估邶城简略》,眼疾手快地用书包住了他的匕首,用力一别,匕首便到了她的手中。
她左手扬起,在男人后颈上使劲儿一劈,那人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然后摘下男人头上顶着的麻布,用匕首割成条状将他捆了起来,拖着脚将人带到了城主府。
一路上宋颂闻到了他身上奇怪的味道,有一股十分浓郁的香味,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她捂着鼻子,仔细回想自己什么时候闻过这种味道。
拖到城主府门口时宋颂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将人丢在守卫面前,沉着脸说:“将人关好,记得再用绳子捆一遍,然后燃点迷香,别让人跑了……”
说着说着她就看到了男人脖子上的胎记,婴儿手掌大的一块胎记,她是见过的。这样一来,那臭味也有了来源。
这人就是当初她初至估邶城时夜袭小院的人之一,宋颂记得那夜他翻墙进来时打着赤膊,将脖子上的胎记暴露无疑,被她切了后便屁滚尿流地跑了,后来再未见过,连同那些夜袭的混子无赖全部失踪了。
她本以为这些人是觉得无颜见人所以逃出城了,没想到今日还有再见的时候。她蹲下摸了摸那麻布的料子,厚实紧密,并非城中所产出的,要么是今日商队进城带来的,要么就是他自己带进城的。
只是这样怪异的人若是进城,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所以他是打哪儿来的?总不能是一直藏在城里的吧,她敢肯定,这城中几乎被翻遍了,不可能还有藏人的地方,除非是另一个地宫。
真是巧了,偏偏在商队和流民进城的日子出现,偏偏是这个有着最明显胎记的人出现。若是别的人,她不一定认得出来。
她掏出匕首从麻布上割了一块下来,递给守卫说道:“明日你给王平传话,让他去查这麻布的来源,主要看看进城的商队里有没有人带来布匹,另外再让你们的头领带人去清查流民和进城的商人,容貌诡异者、遮掩面目者、深居简出者都记上,第一次这么多生人进城,有些事得防范些。”
“是。”
守卫应声答道,然后又问她:“宋大人,今日王平大人找你,说是想问问水龙广场那边的戒严巡逻是否还需要加强,今日有许多商人悄悄往那边凑了,许是在城中听到了什么风声,幸好今日云层密集,天光大亮,水龙也没怎么游动,所以才未被察觉。”
宋颂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说道:“明日王平过来,你就让他将人撤走,只留下几个人守着外围,想去水龙广场看的可以,除了城中居民,一人五两银子。让城主吩咐下去,这几日城中的巡逻要加强,日夜不停,且巡逻的次数要增加,让各位队长亲自带人巡逻,怕是有人要趁乱闹事。”
“是。”
宋颂吩咐完就走了,城门口的另一个守卫是个新来的,小心翼翼地凑到前辈跟前问:“余大哥,怎么宋大人什么都吩咐你啊,你这权利可太大了。”
姓余的守卫三十多岁了,在城主府当了十多年的守卫,他也是宋颂住进城主府后最早帮她办事的人,在所有守卫中说话很有分量,算得上半个宋颂的亲信。
面对同袍的提问,他笑了笑说道:“宋大人勤勉,总是没日没夜的办差,那院子里有时候天微亮了才熄灯,所以偶尔会错开王平大人早晨来参加晨会的时间,所以就费心又交代我一遍,让我向王平大人转告。宋大人管理的事务太多,又是个爱清静的,别的大人没什么大事很少去打扰她。”
实则不然,宋大人会这么吩咐他,就代表宋大人今夜会离开城主府,明日未必会回来,这是只有他老余才知道的秘密。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明日一早王平大人来到的时候就将宋大人彻夜办差,疲乏未醒的消息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早的晨会宋大人不参与了,之后也别去打扰她休息。
“她这么吩咐了,便代表今夜要彻夜办差,明日或许得正午才起身。”老余又补了一句,说罢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男子,吩咐道,“你将人带进去关起来,记得宋大人的吩咐。”
小年轻有些胆怯,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嗫嗫嚅嚅地说:“余大哥你去吧,这人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有些害怕。”
“行吧。”
老余拖着人往里走,门口便只剩下一个守卫。
城主府位于估邶城的中心位置,周围多是宽敞的街道和商铺,很少有民居,所以这里夜间甚少有人走动,每天夜里会看见两趟巡逻的,三趟打更的和一趟倒夜香的,除此之外就没动静了。
小年轻没了个说话的人,眼皮子便越来越沉,就在他眼皮即将合上的时候,长刀出鞘的声音将他猛地惊醒,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直抵面门的刀刃,执刀的是今夜负责巡逻的队长,是来自部族的一位女子,名叫羧飞,她面容冷硬,声音也夹着冰霜:“玩忽职守一次。”
按照如今的军队管理办法,玩忽职守三次就要被丢到山里去挖煤五年,且没有任何减刑的方法,回来后只能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若是他被罚去挖煤,回来后就只能去打扫军营和马厩。
小年轻吓得一个激灵,后背出了一身的汗,他舌头打结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发抖,最后颤颤巍巍地说:“我、我也不知、为何那么困倦……我今日明明是睡饱了才来接班的。”
“队长,味道不对。”
一个鬼卢部的女子上前轻声说道,她伸手扇着空气中的味道,仔细嗅了嗅,拧着眉说:“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困倦的草药,此药稀有,唯有神山上才有。”
小年轻听了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被记错的事,失声喊道:“余大哥!他、他拖着那人进去了。”
羧飞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支哨子吹了一阵,尖细的声音十分刺耳,却传得很远,不多时,城主府内就传来了同样的哨子声,哨声此起彼伏地交谈着,然后一同归于平静。
她掂量着手中的刀鞘,对着手下说:“你们继续去巡逻,遇上别的队伍就提醒他们小心些,回到军营点卯时去找今夜值守的将军,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让他增兵巡逻。”
“是。”
那些手下继续提着灯笼巡逻,羧飞却站在了老余的位置,懒懒散散地靠在柱子上,双眼如鹰一般盯着小年轻,她执刀的手一直不曾放下,望过去的眼神中也多是嗜血的杀意。
“你……”
“闭嘴。宋大人还是心善,如今的法令太过宽泛,才有了你等浑水摸鱼之人,若是在部族里,值夜时打盹,是要断一臂的重罪。”
城中的小插曲只影响了军营,他们多数是出身部族的勇士,对于常人看来无甚稀奇的巡夜在部族勇士眼中是堪比战场拼杀还要重要的存在,很多部族都是因为值夜不严而被吞并的,他们会记住那些惨痛的教训,并且严苛地要求手下的士兵,决不允许在巡夜时出现差错。
短短两柱香的时间,城中巡逻的士兵多了一倍,各个街道的安保亭也亮起了灯,里头值守的士兵穿戴整齐地坐在安保亭门口,盯着街道里所有的风吹草动。
除此之外最先察觉的人就是打更人,他们来来回回地打更,只觉得今夜遇见的士兵比以往多了许多,遇见的次数多了,人数也多了,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还会被盘问。
不过这也正常,如今城里可是住着不少财神爷,还有他们带来的货物,那些东西可千万不能丢,否则以后哪还有商队敢来估邶城撒银子。
宋颂对今夜的变化一概不知,她回到院子后将书房的灯点上,然后通过书房里的传送阵到了神山,她要去找福安,孤身一人前去。
既然有饵送到了她面前,她就要懂事些,露出一些可能会上钩的暗示,让幕后黑手尽快来找她,避而不战从不是她的作风,她要主动迎敌。
正巧,她将那些零散的记忆拼凑了一番,如今也有很多疑问需要福安解答。
在那秘密垒砌起来的皇城中,究竟还藏着多少属于她的秘密。身为周徕音的十几年,那么漫长的时间,绝不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就可以解答的。
不管是当宋颂还是周徕音,那是她的选择,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那些丢掉的记忆,还有藏在记忆中或善或恶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