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商队要在图丰城停了一个月,主要是给负伤的兄弟们养伤,大家每天好……
第88章商队要在图丰城停了一个月,主要是给负伤的兄弟们养伤,大家每天好……
商队要在图丰城停了一个月,主要是给负伤的兄弟们养伤,大家每天好吃好喝的,闲暇时会去城里逛逛,看看这边的物价和特产,琢磨着要不要补点货。
因为拍卖会的原因,他们在城中行走时受到了不少人的侧目,有些会凑上来跟他们搭话,询问他们的货源和来历,有的则远远观望着,还有一部分人,对他们带着些微敌意。
城里最大的货行就是德庆来,这里网罗天下货物,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有,途径图丰城的大小商队都会将自己带来的货物卖与德庆来,他们给出的价格也一向公道。
据说德庆楼的幕后之人是说不得的大人物,所以才能开这么大的商行,而且周国国都也有一个德庆来,他们的许多货物都是从那边送来的,有时候还能得到一些新鲜的海货。
不管是涪阳城还是图丰城,海货都是十足新鲜的玩意儿,那些奇形怪状的海货,光是站在边儿上看都能看一整日。
德庆来是一座五楼的建筑,也是图丰城里最高的建筑,一楼卖些零散的小玩意儿,价格都不贵,密密麻麻地挤着许多摊位,是客人最多的地方。
二楼卖粮食,三楼卖布匹,四楼卖金银玉器,五楼就是兽皮和山珍干货。
越往上客人越少,五楼更是零星只有几个摊位,上面摆着写了价格的木牌子,都是贵重的东西,也是客人最少的地方,几个摊位都很冷清。
商队的人在德庆来里看到了大量的兽皮和山珍干货,质量不比他们的差,卖价比他们在涪阳城里的贵上两三成,成交量不高,但是卖出一件就能赚上许多。
“掌柜,你们这兽皮和干货是哪里的货?”
一个商队的少年首先发问,他们一行十几人,气势倒是很足,但是个个穿着祖布麻衣,腰间系着一条皮质的腰带,那腰带上还挂着水囊和匕首等零碎玩意儿,看起来很是潦倒。
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他侧着眼一瞥,不冷不热地说:“不买就别瞎打听。”
“问问都不成?”那少年又问,那副模样看起来傻愣傻愣的。
掌柜不搭理他,转了个方向拨算盘。
旁边有个山货摊子,那摊主人倒是和煦,远远地朝着他们搭腔:“我们的货都是跟北边来的商队买的,他们那儿终年大雪,兽皮比别的地方都要厚实暖和,就连最价廉的兔皮都要厚实许多,做帽子最好了。那儿的土地肥沃,药材和山货都长得好,晾晒好后都比别处的要肥大些。”
一行人顺势往他那儿摊子去,摊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木盒,每个木盒里都是不同的山货,有晾干的菌菇、炮制好的药材、各种果子干,还有松子这样的稀罕玩意儿。
摊子前原本站着两三个女子,看见他们过来了就匆匆离开了,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少年有些踌躇,拘谨地买了一把从未见过的松子,花费了三钱银子。他将那东西装进系在腰间的麻布口袋里,到底是舍不得吃。
摊主也不嫌他们买得少,好声好气地说:“那地方沃野千里,就是太冷了,一年有半数时间都是冷的,雪厚的能埋到大腿,我年轻时走商去过几趟,一夜之间就上冻了,若是没有寻着住处睡在野外,睡梦中就能冻死,所以那地方苦寒人少。你们若是要去,带粮食去是最好的,他们那儿就爱换粮食。烈酒也成,不过酒水不好携带,途中难免耗损,得不偿失。”
“掌柜,你这干蘑菇收价是多少?”那少年再度直愣愣地问。
摊主愣了一下,失笑道:“小兄弟,你这问的什么话啊,你不能看我好说话就打听这些吧。”
那少年还是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我们也有干蘑菇,虽然个头没有这个大,但是种类很多,每样都是不同的味道。我问问收价,看要不要卖给你。”
他扫视了一圈这小摊,为难道:“不过我们的货有点多,怕你收不完。”
“哪会收不完,这小摊只是我在德庆来的摊位,我在城中另有铺子的。你先给我看看货,我再给你报价。”
德庆来的摊位是要租的,支付高昂的租金后才能在这里拥有一个小小的摊位,在这里租摊位后卖货并没有得到提升,跟之前一样不温不火,一个月不见得成交一笔。
不过他们是必须得租的,所有的商队进了城都会先找德庆来的人交易,他们不租这里的摊位,就只能捡不好的货物,生意会更差。
少年对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他们便解下腰间巴掌大小的麻布口袋,从中取出了十几种不同的菌菇。
那掌柜看了看,菌菇是完整的,没有明显的碎茬子,闻着味道是香的,只是这些蘑菇红的绿的黄的黑的掺杂在一起,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这都能吃?”
“能的。”
那汉子各拿了一个嚼了嚼,直言道:“只是晒干的没有刚摘的鲜,吃的时候也要多煮会儿。你给报个价,若是价格可以我就全卖给你,然后换了粮食往北地去。”
商队正好要往北走,可以买了粮食去那边换干货和药材,然后再次折返的时候高价卖掉,他们出来时带的货不多,只能中途多倒腾几次赚点银子。
他们的干货质量一般,种类也是一些带有微量毒素的,虽然在晾晒时处理过,毒素已经很少了,但偶尔还是会出现嘴麻之类的症状,所以在涪阳城时没有全部卖掉,还剩了一两只麻袋的存货。
不过现在必须全部清掉,因为图丰城已经出现了质量更好的干货,后面的城里应该也有,再带着继续走已经不实际了。
“你这蘑菇我没见过,只能给这个价。”
掌柜在算盘上拨了一个价格,比起估邶城而言是很高的价格了,但是相比涪阳城,则是一个不高不低的价,算上一路上的波折和耗费的时间,竟也没赚什么钱。
少年没有犹豫太久,他点头答应了,然后又说道:“你收兽皮吗?我有一件很好的货,就是价格很贵,要这么多。”
他伸手在算盘上拨了个价,然后等着掌柜的回答。
“我先看看货再说。”
少年和同伴们就带着掌柜去居住的民居里看货,干蘑菇已经商量好了,被掌柜带来的小二直接带走了,而那件兽皮则藏得有点深。
他们将掌柜带到屋子里,打开一个木箱子将里面用油纸包着的兽皮露出来,是一张棕熊的皮毛,整张皮很完整,没有明显的伤口和残缺,剥皮的人下手又稳又快,齐齐整整的一张皮。
炮制的也好,凑近闻只有一点药材的味道,没有另外的臭味,皮子发紧,毛发厚实柔软,算是上等的货。
“可以,我要了。”
成交后少年又和那摊主聊了几句,说到图丰城有什么别处没有的稀罕东西时,那摊主有些迟疑,然后说道:
“今年城里出现了一种新鲜玩意儿,叫回魂香,在密闭的屋子内点上一刻钟左右,便能让人飘飘欲仙,忘却烦忧和痛楚,所以备受推崇。不过那东西贵着呢,你这一张皮子也就够换一小块儿。”
“那里有货?我想去看看。”
“城主府旁边有家铺子,挂着块空牌匾,门脸狭小,你进去直接问价就是。回魂香珍贵,许多商队想买都拿不出银子,而且那东西来历不明,不一定有货,每日的价钱都不一样。”
少年带着人去找回魂香,那狭小的铺子外搭着块蓝布门帘,掀开门帘进去是巴掌大的地方,里头放着一个柜台,进去两个人就没了多余的空处。
里头很是昏暗,少年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里头的人。
柜台后是个眉目清隽的女子,她一身素雅的白衣,颈上戴着一根红绳,上面坠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玉葫芦,一头青丝用木簪松松地挽着,垂着头拨算盘时发丝垂落在脸侧,遮住了红润的唇。
听见有人进来,她便擡头了,冷冷的一张脸,细眉如柳叶,双目如点星,好看却不惊艳,待在老旧的柜台里就像是一只困在旧事里的冷漠女鬼。
“出去一个,一次只能进一人。”
她的态度说不上热络,甚至有些冷淡,一边说话一边还照着账本拨弄桌面上的算盘,那些漆黑的算盘珠子在她手中噔噔作响,快得叫人看不清算盘上出现的数目。
少年让同伴先出去,然后问道:“回魂香价钱几何?”
“散卖十两银一勺,整卖五百两一方。”
女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一旁的小木架,上面有一个跟铜钱差不多大小的铜勺,还有一块跟两个拇指差不多长宽的木块,是用来做展示的东西。
她说话时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像是看准了眼前的少年买不起,所以并没有费神招揽。
少年细细地嗅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给我装一勺吧。”
说完从腰间的麻布口袋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他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那女子的动作。
算盘声又响了一会儿,女子收起算盘放在柜台下面,然后执笔在账本上记了这一单,做完后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刮香。
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金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摆放着十几块白色的香膏,她把里面那块残缺的拿出来,然后用铜勺子刮了一勺装进一个白瓷的小瓶子里,转过身递给少年。
“将粉末倒进瓷盘里点燃即可,一勺的量只够用一次。”
少年脸上有一道疤,疤痕没有好好愈合,张牙舞爪的盘在脸上,很是吓人,但是他却有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看起来很是呆愣。
女子这才注意到他没有右手,袖管空荡荡的垂落着。
她看着面容青色的少年,垂着眼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这是本月最低的价钱,之前都是五十两一勺,喜欢的客人一个月得用三五回,你若是没有银子,便不要买,往后买不着,难受得紧。”
少年有些错愕,瞪大了一双圆眼睛,他反应过来后便笑开了,露出一口白牙,直爽地说:“没事,我就买回去看看,也不一定用。”
他将那个瓷瓶装进麻布袋子里,然后从里头掏出一颗水果糖放在柜台上,没有说别的,只说道:“很甜,你尝尝。”
少年走了,蓝布帘子撩开又落下,小店里有一瞬间和外头一样亮,那光落在女子身上,她下意识地回避,避开了刺目的光。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又有客人上门了。
这是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他笑吟吟地撑在柜台上,离女子的距离很近,呼吸时滚烫的气息扑在女子脸上,那素净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薄红,女子拧着眉横了他一眼,然后才一脸无奈地说道:“钱公子退开些。”
“吴小姐今日真好看,晚些可否一道喝杯薄酒?”
吴绫儿轻笑一声,纤纤细指戳着钱公子的额头将人推开,脸上带着笑意不耐烦地说:“您今日进了这门,晚些时候怕是没功夫喝酒了。”
“哦?”钱公子挑眉,站直了正色道:“降价了?还是有新货?快说说。”
“报价是散卖十两银一勺,整卖五百两一方。不过……钱公子可是熟客,定不会买那等寻常货色,这次来的还有新货,比上回的还要极品,可要试试?”
“你先拿出来我闻闻。”
吴绫儿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油纸包,包裹得很紧,在打开前一丝味道也没有泄出来。
里面的香膏都带着一抹浅浅的粉,打开后味道浓烈,他伸手一抹,指腹上竟半点粉末也没有沾上,这么紧实,是耐烧的好东西。
钱公子双目瞪大,惊喜地说:“这是好东西!”
“正是,味道香了可不止一倍,而且紧实不散,一方可以烧整整十五日,比寻常那种多了十日。报价是三千两……钱公子或许不差银子,不过,也有更便宜的法子……”
“快说快说,吴小姐你是有本事的。你放心,我嘴严实,一点消息都不会透露。”
吴绫儿又取出了一盒香膏,轻声笑道:“这种,和那相差无几,甚至更耐烧,只是效果差些。钱公子买一方三千两的,买一方这个,三千两的烧一次后留着香灰,刮一勺这个续香,味道分毫不差,能续上两回……”
“两块一起多少银子?”钱公子双目赤红。
吴绫儿在算盘上拨了个数,轻声说道:“这样换着烧,即便每日都点,也能烧上三个月。”
钱公子心满意足地带着香膏离开,吴绫儿面无表情地将多出来的银票收进自己的袖中。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的,所以这些日子又开始大着胆子自己熬香制膏,卖给熟客赚些保命的银两。
而那头,少年在买了东西后就直直回到居住的地方,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几人,现在全部聚在屋子里。
少年打开那个瓶子放到所有人鼻子下,全部闻过一遍后才问道:“是不是这个味道?”
“是!”一个女孩儿信誓旦旦地应声。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他们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少年坐在桌边,将那东西收好放进腰间的袋子里,他皱着眉说道:“那就没错了。那掌柜也提醒过我,说这东西会上瘾,叫我若是没银子一直买就不要买了。”
“可这是图丰城里的新奇玩意儿,估邶城怎么会有?”
少年摇头,“这事儿谁都不许说,等回去后我们去找宋大人。”
这少年就是图和,他和一群小少年都投靠了宋颂,但是神山他们上不去,就只能走商,昔日宋颂将他交到许红翠手上,倒是没有指望他变成什么人才,只是希望这孩子往后能有个营生,有口饭吃。
可图和他们心里藏着事儿,估邶城那些被心魔清洗的富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就是他们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香,那香闻久了,再不听话的奴隶都会变成对主人言听计从的傀儡。
他们这些流浪的孩子是估邶城的土著,为了生活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会干,但是那香味,他们竟不知道来源。
图和只记得,他遇见莱音那天,院子里太香了。
带回来后的莱音也不乖,她呆呆愣愣的,总往人身上蹭,那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总是出现的香。
他们帮富人搬走尸体赚点辛苦钱度日,几乎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有香味,上心后仔细去闻,都是一模一样的味道,日复一日,那味道便刻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每每闻见都会想起烛光绰约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而这样的味道,出现在了图丰城,出现在了活人身上。
图和点了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儿,说道:“花儿,你去跟着那个卖香膏的掌柜,找机会跟她搭上话。商队最多停留一个月,抓紧点,我们得知道那东西的来历。”
“大哥,这事儿跟掌柜说吗?”
“不说,这件事咱们只跟宋大人说。”
其余的人被他安排在了德庆来,他们每日都去德庆来,要摸清那里的运行方式和用处。
图和得为自己和这些同伴考虑,他们只是一群居无定所,身体羸弱的小乞丐,没有自己组商队行商的本事,那就想想别的出路,比如在估邶城开一家德庆来这样的商行,靠着租金度日,自己也可以在里面做点小买卖。
前提是他们得赚到足够盖房子的钱,否则回去后还得当游手好闲的乞丐。
许红翠不知道商队的人都在忙些什么,商队里二百多人,她并不在乎每一个人的去处,也不在意他们赚了还是赔了,她会走这一遭,只是为了开商路,也为了培养自己的人手。
估邶城太小了,里面有用的人才屈指可数,宋颂一人都不够吃,她们几个若是全部待在那儿,只能捡些残兵败将,往后也不能成事。
许红翠向来就要强,她想从神山独立出来,自然不能去捡宋颂不要的人手。
而且行商一途和为官不同,为官是经年累月的经验积累,是一次次的尝试,寻找能解决办法的最优选项,为国为民纵然艰难,但是结果并非你一人承担,即便是错了,也不过是降职远调。
但行商不是,为商者是需要天赋的,也需要一些阅历,这并不是言传身教就能明白的东西,有天赋者出来走一遭就能将商场摸个三五分,没天赋者就算永远在路上,也摸不着门道。
用全副身家去豪赌,赢了锦衣玉食,脚踏金砖,输了一败涂地,食不果腹。所以从商者,要么擅长守成,无功无过,要么浑身胆魄,敢赌敢拼。
她要培养自己的亲信,正如枷一和劼。
至于宋颂送进商队里的人,她不会那么上心的亲自带着教导,人都有亲疏远近,枷一和劼往后会一直为她办事,而那些人,往后会回到宋颂身边为她羽翼。
她费心劳力教导一两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赔本买卖,她不会做。
她这几日都窝在屋里看宋颂传来的消息,宋颂好像是将投影当成了日记本,每天夜里都会记上许多事,她日复一日地记录,让许红翠在离家千里后也能看到估邶城的每一个变化。
[近来暑气正盛,城里很多百姓下地的时候中暑了,还有两个孩子因中暑而死。万春堂有两个药童每日都在城门那儿熬煮清凉的汤药分给出城劳作的百姓们,每日花费巨大,我本想补贴一二,但是万励大夫拒绝了,说他不会吃亏的。他开始招收亲传弟子,十个名额,一个名额需一百两,那些银子足够救济很多人了,现在城中的医馆有样学样,鬼卢部还送驱蚊虫的药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百姓受益就好……]
[鸡蛋又又又降价了!现在已经一文钱一个了,我觉得已经降无可降了,但是那天听王平说还有两文钱三个的……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百姓们都能尝到鸡蛋的味道了,坏事就是那些靠着卖鸡蛋补贴家用的人家有些难过……]
[酒儿过生辰了,现在已经是十一岁的小丫头了,她很贪嘴,什么都想吃,一天到晚不是在酿酒就是在琢磨弄好吃的,她下山三个月,城里就多了一条小吃街,还写了一本《估邶城佳肴指南》,说是估邶城人不照着吃一遍就亏大了……她酿了一种新酒,叫“生机酿”,能让体弱者调理身子,不过副作用是生长暂停,直到调理好了才会开始生长,若是调理时间太长错过了生长的年龄,就彻底长不大了……试药的那个孩子九岁,一年了都没长高,酒儿说先停了让他长长再说……]
[孟敛太闲了,我让她去学校当教官,带孩子们军训。为期两个月的军训,一个月在城里训练,一个月后她把孩子们带去匪山,那里有很多地道,他们搞实战!她还去抓了小野猪让孩子们合作猎杀!效果很好,已经有学生在迟到后选择翻墙了……]
[姐姐还是老样子,每日都在数落我。她给我做了好几身新衣裳,都是好料子,但是我每天工厂工地两边跑,穿那么好不是浪费嘛,那些衣服就放小了,然后就成了酒儿的衣服。姐姐之前研究了一段时间的烹饪,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生不如死,开始怀念以前喝糊糊吃干饼子的日子,这就是忆苦思甜吧。现在我们都吃食堂,新来的婶子手艺很好,我重了好几斤。]
[楚峰屿!这个不着调的人!神山的事情已经步上正轨了,现在山上有莱音、咪哚、松雅三个管事,所以她就闲下来了,她悄悄建立了隐刀门,悄悄在城里招收弟子,已经收了二十几个了。很好,在我眼皮子底下撬墙角,我搞建设,她搞武侠,她到底知不知道城建和种田囤粮的重要性啊!]
[还是楚峰屿!我去找她理论,说城建离不开人,让她带着弟子来帮忙,她说练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日复一日,一刻也不得懈怠,所以拒绝了我。呵呵,她拒绝我!我把隐刀门改成了隐刀武校,还给她做了牌匾,逼格骤降,气死她!]
[好消息!城里来了很多难民,其中有*一大家子人,家中世代行医,专攻孩童和女子,我借钱给他们建立了城里第一家妇幼医馆,生意还可以。好厉害!他们家里的下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稳婆,还会正胎位!]
[城里现在有五家医馆了,收费最便宜的济民堂,他们的大夫本事一般,能看些小病小痛,问诊后发现自己处理不来就会让患者去其他医馆看病,也不收钱,所以生意很好。万春堂是万大夫的医馆,万大夫很擅长外伤和骨伤,他做事妥贴,更愿意看外伤和骨伤的病患,并没有一味揽客绝其他医馆的活路。鬼卢部的鬼卢医馆和另一家同安医馆收费都有些贵。新开的赵氏医馆就是妇幼医馆,生孩子去她家真的非常安全,我要全城打广告!]
[霖霖姐升了几级,我感觉她是万人迷的人设,越升级喜欢她的人越多,只是那些人都是带着恶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霖霖姐遭遇的总是恶意。所有人的喜欢都是肮脏的,对她生出执念的人都想毁了她,明明她深居简出,寡言少语,依旧有恶语倾注,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系统的设定啊。
越是强大的卡牌越难以逃脱系统的设定。
许茗因是n卡,所以她可以做出任何改变,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土著所接纳,从而成为脱离系统控制的人。
但是她、洛霖霖、孟敛、楚峰屿都很难逃出系统的设定,就像她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只有在宿主身边才会微微平息,所以她选择了接纳梦魇,将那当成看见爱人的媒介。
洛霖霖呢,她出身就是带着恶意的,她遇见的都是坏人,每个人都在垂涎她,不管男女老少,她们都想扒了她的衣裳将她称作货物,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肮脏不检点,这种恶意只会越来越重。
宿主的出现,是她得到的第一份善意,从此毒牙锋利的蛇再也不张口,乖乖缠在宿主手上成为漂亮的宠物。
只有无孔不入的恶意,才会浇筑出洛霖霖这样的恶人。极致的恶,极致的美,洛霖霖的臣服,会令宿主心情舒畅。
孟敛是无情无爱的仙子,却只会对一人动情。
不染尘埃的仙人染上了情爱,生出了心魔,爱也痛苦,不爱也痛苦,是永远在拉扯的爱,若即若离,是宿主抓不住的女子。
楚峰屿是一心向武的刀客,她于感情迟钝木讷,一生都在追逐着输。
可没人能胜她,即便是孟敛这样强大的卡牌也并不能得到绝对的赢,她也会败于楚峰屿的刀下,而宿主是唯一一个永远让楚峰屿输的人。
她的傲骨被碾碎,不甘和耻辱时刻提醒着她失败的滋味,可天生慕强的人会爱上将她打败的那个人。那是一种病态的追逐,是偏执的喜欢,爱意不纯,她只是被驯化的猛兽。
若是每个卡牌都有一个宿主,那会是很多段圆满的故事,她们得到了所谓的救赎,拥有一生的时间去感悟情爱。
可现实是残酷的,这些强大的女子同时拥有一个宿主,偏偏系统又要她们去爱,死去活来的爱,所以她们成了世间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女子,每日抱着情爱二字争斗不休。
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这些成语可以描述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所以她们的命运就像冬日里的雪一样可笑,看起来空前盛大,其实太阳出来了,雪就会散得干干净净。
所以啊,她憎恨系统,甚至不想跟宋颂待在一块儿,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普通的掌柜,再不去沾染情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