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神使
第37章神使
宋颂扯着篷布搭了三顶帐篷,帐篷里铺上两层防水的油布后再加一层系统出品的仿兽皮，最后再把三张床板拼在一起，铺上每个人的褥子和铺盖。
帐篷很大,宋颂还在储物戒里搜刮了一些家具装饰，矮柜和矮桌可以当姐姐们的梳妆台，平时将化妆品收拢好可以当小桌子用，她买了很多草墩，那些妇人心灵手巧，将茅草编成一条之后盘起来,然后再套上一个粗布缝制的布套子，就成了方便携带又舒适的草墩。
虽说是帐篷,但也还不错。
什么都会有的,现在没有并不能说明什么。
帐篷的分配是孟敛、洛霖霖和酒儿一顶,楚峰屿、许红翠和希莉娅一顶，她和许茗因一顶。
她说过的,这是最原始的势力分配，她以后也会按照这个阵营分配卡牌人物,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出现，就不会增加新的势力。
宋颂收拾好帐篷出来许茗因她们陶锅里的水也开了，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许茗因往里添了米和肉打算熬肉粥,另一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火坑，里面堆着大块的干柴，火势旺盛。
这个火坑是专门用来取暖的,彻夜燃着还能防止动物靠近。
傀儡们被指挥着去山里找荆棘和藤条用来做护栏,宋颂担心他们太傻了找不到荆棘，就让他们背着背篓顺便捡些干柴回来,这样即使找不到荆棘也不会空手而归。
她们来的时候准备了很多生活物资，孟敛的芥子空间和她的储物戒都装满了，但唯独忘了买柴，宋颂想着山里怎么着也不会缺柴，但是忘记了她们人手少，捡柴是很费时间的一件事。
就算是沿途砍的那些树，要想当柴烧或是别的什么用途也得等干了才成，山里的气候阴冷潮湿，将柴晾干需要更多的时间。
也幸好有这几个傀儡，不然光是捡柴都能让她们忙上好几天。
这个冬天宋颂不打算大兴土木，盖房子之类的大事都留到开春后，她们先猫冬来适应环境，每天吃吃睡睡，偶尔背着背篓上山看看附近有什么野生的果树和作物，如果可以的话再探查一下这条山脉有没有什么矿产。
帐篷住着其实不差，而且还方便移动，如果这个地方不能长时间定居，她们搬走的时候会更便捷。
这个冬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开荒，能开多少是多少，土地要在开春前收拾好，才不会影响之后的种植。
这些地杂草遍布，土里不知道埋了多少草籽，开荒的话要深翻好几次，靠她们几个人是翻不透的，所以还是得雇人，只是雇人的法子得想想办法。
宋颂想到了那个祭坛，麻沂山有用活人祭祀的习惯，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可以让那些部族给她们上贡，贡品就是壮年男女，他们到这儿做三五年的苦力就可以回家，回去的时候可以结一笔银钱和米粮。
类似于包吃包住的长工，工资则在项目完成后统一结算。只是这种法子到底不保险，若是那些部族不同意她们也不好强行抓人。
她想的是既然他们要供神，就满足他们的愿望，让他们供。却也担心他们只认自己那怪模怪样的神，将她们当成邪魔歪道。
太阳落山的时候许红翠和孟敛回来了，她们先将清单上的东西清点后分到个人，然后才拿出其余物资盘点入库。除去个人的需求外，统一购置的物资都要由许茗因记录在册，然后收在宋颂的储物戒里。
以后人会越来越多，所以要先理出一套适用于她们的管理方法。
现在是所有东西都收在宋颂这里，但是之后物资多了，就得另外安排一个仓库，仓库分类还是不分类？由谁驻守？进出库需要几道手续，要经过哪些人的批复？
这些都是她们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没有可以分配的房屋和人选，所以现在物资的管理由许茗因和宋颂亲自经手，金银也是宋颂收着，用到的时候会跟许茗因商量。
像是这回许红翠和孟敛去估邶城采购，就是先报个大概的数额，由许茗因记录后再到宋颂这里拿钱，回来后剩余的银子再次入账。个人需要的物资也是这样，先随意买然后记账，之后再研究金银的分配问题。
古代没有发票，所以采购这项任务只能交给信任的人去做，并且每次采购时都要有两人一同去。
许红翠选择孟敛同行，除了芥子空间运输方便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避嫌。
她和楚峰屿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楚峰屿在她面前跟个小可怜似得，只有听话的份儿，所以采购这件事她们不能一起。
或许宋颂没有想到这些，但是许红翠自己心里有数。她们离开了云归城，那些演出来的关系或许可以继续延续，但是相处时不能再那么没尊卑。
宋颂不管怎么善良，她也是一个宿主，主人当久了，再善良的人也会变得专制和猜忌。
她图谋的是以后的话语权，所以没必要在一开始就虎视眈眈，暴露自己的野心。那样不仅不会得到重用，还会把这份同甘共苦的信任和依赖消磨掉，实在得不偿失。
宋颂是有主见的，她要做什么心里都有数，她们这一批人陪着她度过了审核，所以在她心里的地位一定是特殊的，只要等着宋颂交付自己的信任就行了，不必去动多余的心思。
有的东西或许本来就该是你的，但是你主动去拿，和别人主动给你是不一样的。
没过多久楚峰屿和希莉娅也回来了，楚峰屿的衣裳浸满了血液沉重的往下坠着，希莉娅被她背在背上，脸色很是苍白，双眼紧闭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她们赶紧围过去问怎么了，孟敛捏着希莉娅的手腕就把脉。
“没事儿，就是力竭睡着了。”楚峰屿爽朗地说着，她眉眼飞扬带着锐气，一副肆意潇洒的模样，伸手指着身后得意地说：“你们看，我和希莉娅带了什么回来。”
众人扭头看去，那一米宽的小道上出现了一群排列整齐的傀儡，他们两个排成一行，队伍长长的看不到尾巴，每个人的尸体都还算完整，偶尔有一两个缺胳膊少腿的，一瘸一拐地竟也没掉队。
楚峰屿看到她们惊讶的表情就满意了，一脸得瑟地说：
“之后肯定有许多活儿要干，我跟希莉娅就去附近的山里找山匪，端了三个匪寨才凑齐这两百山匪。那些被劫来的女子我都放回去了，她们都是部族的祭品，在祭祀完成后要留在祭坛供奉神，这些山匪在部族里有内应，每次祭祀结束后就要去偷人。”
“我已经问好了祭坛的位置，那些女子也答应当我的内应，只要部族有祭祀就提前两天在麻沂山的一个山洞里放块破布。到时候我去守着，只要有来偷人的山匪我就杀了带回给希莉娅做成傀儡，然后那些‘祭品’我也带回来做活。这样我们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宋颂很满意，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点头如捣蒜，等她说完了就夸：“你真聪明！很棒很棒！这样我们建设的进度就能推得很快了。”
“嘿嘿，与其自己想办法建房子，不如想办法让别人来帮我们建房子。那些女子说麻沂山祭祀很频繁，恶劣的天气和野兽伤人都要祭祀，每个部族的祭祀方式都不同，只有少数几个部族会杀人，大部分都是将‘祭品’留在原地，等着神将她们带走。”
“我有个主意……”
宋颂小声安排，想在部族祭祀的时候制造出一点神迹，然后让那些部族直接将‘祭品’送到麻沂山的边界处，到时候她们接应会比较方便。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装神，让所有的部族都信奉她们，到时候来山谷做工就是一种修行，会有人争着抢着来的。
山中多溪流湖泊，又正是寒冬时节，希莉娅和孟敛就是最适合的神。
就在宋颂想着怎么显露神迹的时候，神仙出现的消息已经快速地传遍了麻沂山的大小部族。
那些被救回来的女子向族中长老哭诉着自己的经历，然后就难以避免地提到了楚峰屿和希莉娅。
拥有神秘力量的金发少女和杀神一样的护卫，肯定是神明出巡！
“那金发少女一擡手就能引来天河水倒灌，只要被天河水困住的人，就会被摄取魂魄成为神明的奴仆！那护卫说，要带那些奴仆回去盖房子，一定是要修筑神庙！”
“或许是想建一个大大的祭坛让我们祭祀呢。”
“神明的到来是麻沂山的福祉，是我们部族延续的火种，神明会庇佑虔诚的信徒……快！连夜准备‘祭品’，待天气放晴就去祭祀！”
这是一个简陋的祭坛，一群衣着破败难以蔽体的人正虔诚地跪在祭坛上。
黄泥砖堆砌的高台上有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石锅，石锅里盛满了木柴和凝结成乳白色的动物油脂，那些油脂每一块都有半人高，被随意丢弃在石锅里，染上了黑色的炭末和灰尘。
这群筹备祭祀的人黑瘦单薄，男性穿着一件类似坎肩的上衣，露着肋条清晰的腹部，女人穿着到脚裸的长袖袍子，袍子两侧开着到腰部的叉，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长裤。
他们瘦得吓人，却还是把珍贵的油脂扔进石锅里助燃。
围观的楚峰屿看不下去了，就站出去问：“你们为何要在火盆里放油？”
领头的老者双目混沌，手中握着一根歪歪扭扭的小树当作手杖，他牙齿掉光了，说话的时候只能看到那两片皱皱巴巴的嘴唇一开一合。
“……神、神火会灭……三十年前，我族祭祀时突然天降风雪，神火灭了，那年冻死了许多人，族长也死了。十年前，天灾不断，族中收成不好，老祭司祭祀时又遇风雨，他为了不让神火熄灭，便以自己助燃……以活人祭，天灾方结。”
“族长说要活人祭，只要和老祭司同月同日生的孩子都是‘祭品’。可爹娘舍不得，便猎杀野兽炼油来助燃，我们这些年都是这么祭祀的，神火再未熄过。”
楚峰屿抱着刀很是无语，“这么多的油，怎么可能会熄。”
那老人颤颤巍巍地凑近了一些，大着胆子问她：“您可是神使大人？族中孩童总是遭妖邪入体，久咳不出，还望神使大人救命。”
楚峰屿看了一圈，这个部族人又少又穷，个个都是皮包骨头的，但他们对孩子还算爱护，孩子穿着最多的衣裳，身上肉也多些。
“你们部族可愿意成为神的奴仆，侍奉神？”楚峰屿问道。
“愿意，愿意的。”老者带着一群鹌鹑似的族人下跪，将额头贴在地面上虔诚地说：“我族愿成为神的奴仆，世代供奉。”
“你带着族人先回去，将那些油脂带回去吃，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树木发新芽的时候我会来带你们走。这是治疗风寒的药包，你带回去每日熬煮一包，然后给所有族人服下，这有二十包，足够治好他们的病，若是治不好，我们也没办法，神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中。”
“多谢神使！多谢神使！”
这样的剧情出现在很多祭坛，除了孟敛、希莉娅和酒儿外，所有人都要出来装神使，而孟敛和希莉娅会在暗中保护她们的安危。
不费一兵一卒，她们就得到了五个部族的劳动力，甚至为了节省粮食还要等到开春后才将人全部召集，但节省粮食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观察，宋颂要求这些部族不能有奇怪的习惯，比如杀死活人祭祀之类的。
现在山谷里大部分的工作都由傀儡来做，他们不知疲倦，不用吃喝，是很好用的工具人，唯一的坏处就是用久后手臂会掉落，掉了就接不上，那个傀儡也就报废了。
不过两百傀儡用来开垦荒地和捡柴火是绰绰有余的，他们甚至能找到已经冬眠的蛇窝，很有孝心地将蛇带回来给希莉娅煲汤喝，希莉娅这几天已经快要疯了。
开春后宋颂打算挑一批人进山谷里做事，其他人就留在外面搭建工厂或是开垦荒地，而孟敛会在山谷的湖泊之上做一个幻象。
幻象在湖泊和天空的中间，是一座被云雾包围的巨大宫殿，宫殿外有背生双翼的虎狼在巡逻，敲钟声或读书声会响彻四野。
那幻象只会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出现，要让人们觉得是自己偶然间窥见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