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先婚后爱if线】14
她的吻并不温柔。
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像是恶狠狠的厮磨，她把他按着咬他,唇齿张开又咬下,不吝啬于给予对方痛楚。
痛总比温柔来得强烈。
带有占有欲的宣泄，要将他吞吃入腹。
钟予发着烧，神智不清又哭得崩溃,但她这么忽如其来的吻，让他眼眸蓦地睁大了。
那一句本来即将要念出口的“苏蓝”，淹没在吻里。
与此同时,那种灭顶的刺激感也瞬间涌来，他急促地呼吸，眼里的水汽朦胧不清。
唇上的疼痛尖锐,是被她咬破了，极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交换。
世界吵闹，他的心跳猖獗地要跳出胸膛。
她在做什么……？
她……苏蓝……
苏蓝,是苏蓝,苏蓝在……亲吻他？
钟予脑内一片空白，但短暂的理智只从水面下浮现上来一瞬,又被铺天盖地的热潮扑涌下去。
苏蓝看他失神地直直仰望她,他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和僵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涎水在唇角晶亮,被她咬破的唇瓣带上了一抹血的鲜红,看上去格外妖冶。
苏蓝抓住了他的头发,柔声道，“再说一遍。”
“……”钟予还没回过神，胸膛剧烈起伏。
她很有耐心，手下用了点力,迫使他抬起脸，两人面对面。
这个被扯着头发的姿势钟予应该是疼的，但他脸上毫无反应，只是呆怔地望她，眼泪还蒙在眼睛里，一层水雾。
“叫我的名字。”她说。
钟予张了张唇。
“苏……”
第一个音节下来，他的眼泪就克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苏蓝。”
“很好。”
苏蓝夸奖他。
手松开了他的头发，钟予的脸重重砸回枕头上，枕头柔软，陷进去，布料湿漉漉的一片。
这回苏蓝问要不要抱他去清洗的时候，钟予昏沉一片，完全无法说不。
退烧的药似乎起了作用，或者是刚刚的……钟总觉得自己还在烧灼。
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一个吻。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
苏蓝抱他进了浴缸，打开了淋浴喷头。
身上的痕迹和水液被洗去，她开的水温并不热，水流冲刷到的时候，钟予哆嗦了一下，被她从背后抓住了肩膀克制了他的动作。
膝弯被她托起抬高，挂在浴缸边的两侧。
苏蓝温柔地给他清洗，表情带着一种微妙的正经。
“别抖，别动。”
她温声说，手臂却强硬地禁锢住他。
“我在好心地帮你，还是你想就这样去睡觉？”
虽然是问句，但完全没给他选择。
苏蓝是个很好的情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别人。
帮别人清洗这件事情，她第一次在钟予身上找到了乐趣。
她似乎是对他的反应很好奇。很像是从街角捡回来了小猫，给它细致地洗澡，从头摸到脚，一切都充满了趣味。
她捏了捏他大腿上的肉，线条漂亮，像是画作里的人物。
钟予已经毫无力气反抗，手软软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嘴里只剩下轻声的呜咽。
对，对。她哄道，再张开一点。
想进去吗？不行，好吧。
钟予全身打湿，睫毛也湿漉漉的，那双绿眸无神又湿润，他脊背颤抖着，轻轻抿住唇。
“苏蓝……”
他叫她，乞求道。
嫣红唇瓣上之前被她咬出来的伤口夺目。
苏蓝很喜欢他叫自己。
“现在知道主动叫了？”
但是晚了。
手指在他的手臂上随意地点了点，“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反对的意见。”
“所以，你得接受，好不好？”
人发烧了没错，苏蓝还算是有基本的良心，没有太过折腾他。
钟予被抓着头发按在浴缸侧，差点呛水，精致的脸上的那层不自然的红晕，已经不知道它的来由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呼吸不畅。
床是没办法用了。
苏蓝抱着钟予，直接推门带他穿过走廊，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前。
把钟予放到床上，被子柔软，他单薄的身躯裹在里面看上去虚弱又脆弱。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眼睫垂着，在漂亮的脸上洒下一层细密的阴影。
苏蓝低头注视了他一会儿。
心想吕医生这下不找她麻烦都奇怪了。
她虽然有道德感，但是并不多，苏蓝倒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手机屏幕被摁亮。
还是后半夜。
苏蓝将自己的还半干的头发顺到肩膀一侧，她穿着浴衣，也不在意，走出了卧室。
后半夜里佣人也休息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点着夜灯，空空荡荡，暗橘色的灯光在墙壁间空响。
她一个人的脚步声，都格外明晰。
苏蓝下楼，径直去了厨房。
厨房里还有人在收拾，苏蓝抬了下眉。
“这么晚？”
佣人似乎被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烤盘砸到操作台上发出一声难听的金属碰撞声。
“小，小姐……”
“没事，你忙你的。”苏蓝扫了一眼，她似乎是在清扫厨房。
她走到蔬果篮前，随手拿了个苹果。
“小姐，我帮您洗吧？”佣人怯怯地道，“您要切片吗？还是榨汁？”
“不用，我来就行。”
苏蓝打开水龙头，冲洗苹果，她靠在了操作台上，咬了一口，清甜的苹果香气便溢满了口腔。
“您要是饿的话，我把厨师叫来……”
“真的没事，我就吃个苹果。”苏蓝微微一笑，为了安抚她，转移了话题，“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还在工作？”她揶揄，“他们给你夜班费吧？”
“给，给的。”
佣人意识到她在说自己手边的盘子，愣了一下，解释道，“管家让我把糕点收拾好……”
“糕点？”
苏蓝来了兴趣，走上前一步，低头去看那个盘子。
“您要吃吗？我给您摆盘——”
“没事。”
钟家的佣人见她的次数不多，总对她格外恭敬。
她掀起烘焙纸的一角，向里面瞥了一眼。
四四方方的奶油小方，看上去乖巧可爱。
烘焙纸就被完全揭开了。
苏蓝捏起一个，手感也很不错，滑腻柔软，香气幽幽，有淡淡的柠檬香味。
她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微微愣住。
她转过头，“大厨做的？”
佣人很迷茫：“您说，什么大厨？您是指哪一位？”
“平常做饭的那个。”
“‘平常做饭’……”
佣人跟着她的话重复，半晌，忽地咽了下口水，她退后了一步，“呃，不好意思小姐，我，我也是刚来的，我对厨房的人事也不太清楚……”
苏蓝没在意，“是么。”
她将一个奶油小方吃完，擦了手。
果然不愧是大厨，复刻得完全一模一样。
钟予果然是把配方发给了大厨。
这得谢谢他。
苏蓝想起了还在卧室里沉睡的钟予，她放弃了吃第二个的想法。
“收好吧。”苏蓝转头对佣人嘱咐，“辛苦你了。”
“啊，不，不辛苦……”
……
苏蓝回卧室之前，路过走廊，停了一会儿。
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红色的玫瑰，花瓣展开，饱满又招展，艳丽非凡。
是从他们花园温室里折的。
说起来，他们的花园里总种着大片大片的花，但苏蓝还挺喜欢这些没什么用只是好看的东西的。
赏心悦目。
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低下头凑近闻了一下。
香味很淡，清甜。
苏蓝顿了一下。
她折断了一只花苞，握在手心，回到了卧室里。
钟予睡得很沉。
被她吹过的柔软黑发扫过后颈，还是能隐约瞥见那白皙娇嫩的皮肤。
苏蓝靠上床，将钟予拉到了怀里。
他实在睡得太深，就这样也并没有被吵醒。当然苏蓝其实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甚至，钟予还往她怀里又贴紧了一点，就像是无意识之中的黏人反应一样，很可爱。
苏蓝手里还握着那朵花的花苞。
她转过头，盯了会儿窗外，目光又移回到手中的玫瑰。
一片，两片。
苏蓝随手扯着玫瑰的花瓣，艳丽柔软的花瓣打着卷儿被她扯落，散在被子上。
好像别人扯花都会做个占卜来着，但苏蓝没什么想要猜测的东西。
她喜欢的，她就得到，就这么简单。
她摘下一片，在手指间揉捏搓磨。
像是来了兴趣，她很有耐心地慢慢地将花瓣在指腹间磨。
那本来绒绒光滑的花瓣在碾磨下变得残破不堪，最终渗出汁液，沾上了她的手。
渐渐地，香气变得浓郁起来。
看，花也是一样。
弄得破败了弄坏了，香气才会更浓郁。
她有些着迷于这种气味。
-
钟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烧。
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坠着吊灯的天花板。
窗帘被风吹拂，窗外的光渗进来，也随着窗帘柔软的弧度在房间的墙壁上晃出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一般的阴影。
……墙。
这不是他房间的墙。
刚退了烧的思维依旧迟钝，像是什么被烧焦了之后的余味，让钟予的一切念头都来得缓慢。
为什么？
那……这里是哪里？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这么一抿，突如其来的刺痛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疼。
钟予坐在床上定了片刻。
他这才一下起身，踉跄地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他脸色仍然苍白，但至少不那么病态。
但脸上的潮红……是余韵。
钟予的目光下移。
而且，他的唇上，那道伤……
抓着洗手台的手指猛地收紧。
钟予紧闭了眼很久，才又睁开。
镜子里的他仍然带着伤痕累累的唇。
像是野草被点燃，钟予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内心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正迅速滚烫地烧灼起来。
那都是真实的。
喉结滚了滚。
钟予推开了卧室的门。
苏蓝正坐在床沿上，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醒了？”
她说话很直白，“还记得？”
钟予愣在那里，半晌，不知道该做什么。
袖中的手指收拢又放开。
……她说的是，昨夜的事。
钟予又咽了咽嗓子，别开眼，努力维持镇定，“……记得。怎么了？”
表面上还是那个清冷的玫瑰，但内心的慌乱都已经要跳出来。
他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苏蓝噢了声。
“那就好办了。”
她心情很好，弯了弯眼，“那我们来聊聊吧。”
“……聊什么？”
“新的交易。”
钟予顿住了。
他移目回去，注视她，“哪一方面的交易。”
“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苏蓝平静道，“你最近和别人做过吗？”
“……？！”
手指猛地握紧，钟予一下又惊又怒，脸上腾上了大片红晕，委屈的情绪在心里涌动。
“苏蓝，你……”
她怎么会……
怀疑……他跟别人……
苏蓝看他表情知道他没有。
她站起来，长腿迈动，走到钟予面前。
她微笑起来，“我想也是。为了继承人，这段时间你也不会跟别人睡。”
钟予被她这么近地逼视，身体不由自主退后一步，撞在了身后的门栏上，退无可退。
手指已经攥紧了，用力得骨节发白。
潮水一般的酸涩感涌上来，他必须竭力克制，声音才不会显得发颤。
“那又……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他强迫自己直视她。
“没怎么样。”苏蓝说。
“想跟我做情人么，钟予。”
钟予一时愣住。
“在做情人的期限里，你只能见我，也只能和我上床。”
苏蓝吐字清晰，很耐心，“作为交换，我也会满足你一个条件。”她说，“你可以想想。”
她的目光轻飘飘又像有着重量，压着钟予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之前的两个字。
……情人。
苏蓝想让他做她的情人。
或者……她的意思是他们彼此做对方的情人。
但不重要了。
钟予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似乎是不是还在发烧。
苏蓝眼睫弯得更深，“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提看。我会考虑。”
苏蓝想钟予会喜欢什么呢。画？费洛奇的画好像还有几幅在某个贵族手里，她可以去买过来。
艺术品？珠宝？
都可以解决。
面前钟予的表情十分有趣，苏蓝观察着他。他脸上的绯红格外艳丽，跟她对视瞪着她，像是被她的提议气得不清。
他张开口，“我……”
苏蓝点头：“你。”
“……”
苏蓝凑近了一点，两个人鼻尖都靠得很近。
她忽然说，“咬痕很漂亮。”
钟予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她撤开一点，“原来你一开始说不让接吻是有理由的。”
“毕竟，只要接吻就能高.潮，是有一点丢脸。”
“你……”
钟予惊地盯着她，眼尾因为羞怒也漫上了红，泪痣灼灼。
“苏蓝，明明是你先……”
“抱歉。”
苏蓝的道歉诚恳又显而易见没什么诚意，“因为你这张嘴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钟予胸膛起伏。
他忍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那跟我一样。”他道。
“一样？”
苏蓝没想到他真会答应。
钟予那双带着血痕的唇瓣抿了抿，将他的冷淡语气削弱了几分。
“……跟我一样，你也不可以和别人。”
最后两个字他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
“上床？”
苏蓝替他补充。
她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意味不明。
他竟然要的是一样。
不如说，钟予能答应已经是件很微妙的事情了。
“这样才算交易。”钟予说，声线已经找到了冷静，“不是么？”
冰凉凉的绿眸天生就带着距离感，他这么凝视她，似乎不带一丝情绪。
苏蓝噢了声，点头，“所以你也喜欢跟我做，是么？”
钟予：“……”
眼见着他的恼意又要起来，苏蓝退后了一步，见好就收。
“好。”她眼睫弯弯，伸手用指尖在他脸颊上慢慢拂过，“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