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药传奇芥末辣不辣

第732章 短暂和好

紫桓一溜烟出了家门,向着自己的药铺狂奔而去。

从药铺正门而入,拐到后堂,抓起桌上摆着的不知谁用过的烟锅,装了药先吸上几口,让痛苦的身子平复一下。

接着又深抽几口,体会一下飘飘欲仙的感觉。

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他后悔头夜答应了胭脂的事。

他不想戒。

药铺前面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向后堂进。

头开始,他免费供人吸香药。

说此药可解百忧,平烦躁,免费体验三次。

只要吸过三次的人,便总想着再来。

头次买可打六折,买下来花不了几个钱。

这样少的价格便可买来“快活”,比喝酒还便宜。

再买可打八折。

第三次就是原价。

这东西原本不贵,原价就能赚到暴利。

他的香药馆子已经日日客满。

客人可将香药存在柜上,来时取了进屋享受。

大家常见老板自己就半靠在榻上闭目享用自家香药,大家都很放心。

……

紫桓一跑,管家和家丁都怕了。

这个家到底是老爷的家,三人跪在胭脂面前,求她一定保住自己的饭碗。

胭脂十分无奈,没想到紫桓出了这么一抬。

夜来紫桓一回家,先叫点上院里的灯,直到把院子照得通明。

果然他要处置管家和那两名家丁。

胭脂在一旁求情也不管用。

他打发了家丁,念在管家一直忠厚,仍然留下,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训话,“这个家是夫人在管,你们也得认得家主是谁。”

他刻薄地骂,“狗都知道谁喂骨头冲谁摇尾巴,老爷花这么多银子,你们敢捆我?”

下头众人都不吱声。

胭脂铁青着脸,转身回房去了。

等散了众人,紫桓挑帘进屋。

珍珠倒了热茶递上来,紫桓轻轻一拂,茶碗掉落在地上,茶叶茶水溅得满屋都是。

胭脂一下站起身,对着紫桓嚷,“有气冲我来,不必拿下人出气。”

紫桓阴沉着脸向胭脂走近,一步、又一步,直到脸对脸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珍珠吓得退出主屋去。

“宅子是按你的要求购置的。钱也都给了你掌握。哪家主子夫人有你过得舒心?胭脂,做人不能不知足。”

胭脂万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又气又吓,身子直打抖。

“莫非我让你戒了药是害你不成?”

“我不是孩子,难道不知这药影响到了我?我偏不戒,身子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胭脂你若还想要这个家,别伸那么长的手。你要想让我走,东西都给你,孩子也给你,我滚蛋!”

紫桓在药铺想了一整天,得出的结果——他不喜欢有人约束自己。

他想做什么,没人可以挡得住。

哪怕他仍然爱胭脂,不舍得胭脂。

可是为了这份自在,这些他都可以不要。

胭脂脸灰了,可她没哭。

紫桓没叫她马上回答,只说,“你想清楚你自己要的是什么?”

紫桓这夜没在家呆,他回了药铺,先将就睡在烟室,打算第二天再收拾出一间房,布置起来,不想回家就住在这里。

赚来的钱,他已经打算好,把后头的房间扩出几间,装得漂亮些。

再请几个保镖,将来少不得派上用场。

他从家拿的一点钱已经补上,药铺赚的钱用做他自己开销根本花不完。

很快就可以开分号,他要把铺子开到有钱人最多的地方去。

这一夜他睡得十分香甜。

一连月余他都没回去。

胭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便想去寻他回来。

再怎么置气,也不该这样冷下去。

她坐车到紫桓门口,门口很热闹,几个人站在那里说话。

紫桓负手而立,态度十分倨傲。

其中一人带着个女子,把那女人向紫桓那边推。

胭脂有些生气,从车上下来,俏生生立在马车前看着陈紫桓。

紫桓许久不见她,也已把前番闹的不愉快抛开,抬手招呼她。

那女子垂着头退后一步,站在一旁。

胭脂打量几

个围着紫桓的人,看穿着都不是很有钱的阔人。

她不明白怎么紫桓变了性子,愿意同穷人交道起来?

紫桓打发了几人,那女人却留下来,仍然站在门口。

胭脂向堂内走,紫桓拦了一下。

“我不能看看你经营的生意?”胭脂似笑非笑只管向里走。

外面看着只是不起眼的小门脸,里头布置得富丽堂皇。

胭脂略估算了一下,这些装潢换成钱所需银子也要几百两。

账上没出一分,难得他这么快又撑起一摊子。

那女人跟了进来,低声道,“我已经签了身契,请爷和夫人示下,要奴婢做些什么?”

胭脂很诧异,回头看她,那女子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我哥哥欠了老爷的钱,把我典给老爷的。”

那女子生得眉眼浓烈,骨骼粗大,想来做庄稼活倒是好手。

“你留在药铺做粗活吧,打扫、做饭……柜上小李总管会告诉你做什么的。”

胭脂转了一圈,她已经想通了,生死有命,陈紫桓作死了,她大不了为他收尸算了。

月余没见,今天一看,他倒活得精神百倍,甚至还胖了些。

“这边都正常了,今天晚上我可以回家了,你叫小厨房按我常吃的那些菜,做个席面好了。”

他神清气爽,又对女子说,“你的住处在后院西厢房,里头缺什么,和柜上小李总管要。”

胭脂看这药铺没从前在京城开的三分之一大,药房后连着厢房。

她走过去推开门大吃一惊,里头放着软榻,用乌木金漆屏风隔开。

几乎每个塌上都歪着个人,拿着精铜烟锅。

屋里弥漫着香腻腻的香气。

这是间供人吸烟的烟房。

中间还升着炉子,上面烧着水,一旁桌上放着花生、瓜子、点心和茶叶。

甚至院里还有灶台,可以为客人做些简单餐食,要价也十分便宜。

谁有钱还可以为大家叫唱曲的。

是个消磨时间的去处。

出来时,胭脂看了一眼柜上,“小李总管”生得五大三粗,一身匪气。

和家里的管家完全不一个类型。

“你别看面相,这人账上十分精明,一分不错,而且对我忠心。”

从药铺出来,紫桓目送她离开,一路上胭脂心事重重。

回到家,穗儿迎上来,胭脂本打算同紫桓说一声抬穗儿为姨娘,给个身份。

碍于有个陌生女人在,她一直没开口。

穗儿接过胭脂的外衣,伺候她净手又问晚间要吃些什么。

胭脂看她一眼,“今天老爷要回来。”

穗儿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胭脂又说,“你可要记得我同你说的话。”

从紫桓打她,却没成事,第二天跑掉开始,胭脂和穗儿提心吊胆,怕他发起怒来,把穗儿往死里治。

结果他一去,竟一个月都没回家。

这一个月,过得清静又悬心。

胭脂去完药铺,知晓紫桓靠着卖香药而赚钱一直心神不宁。

没发现穗儿同她一样,没魂了似的。

珍珠这天刚巧同胭脂告假回家看孩子。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度过傍晚,等着紫桓回来。

这一夜注定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