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媒妁之言

闷热的午后

一场倾盆大雨，似宗如雅的连日来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它荡涤了宗如雅的心，她痛恨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痛恨自己连累了母亲。让原本就不受父亲宠爱的母亲在府里更加举步维艰。

风停雨止

窗外的暑气渐渐消退，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片金色的余晖。吴妈妈小心翼翼地为刘氏撑起一把油纸伞，主仆二人缓缓走进了宗如雅的院子。

此时，巧儿正在院子里忙碌着扫地，看到刘氏和吴妈妈走进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扫把，兴奋地跑向屋内，大声喊道：“大小姐，快，夫人来看您了！”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仿佛这个消息能给整个院子带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随着巧儿的呼喊声，宗如雅三步并作两步从房间里跑出来，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看到母亲湿漉漉的裙摆，一股热泪再次袭上眼睛。她怎能不激动，自那日曹夫人登门吵闹，母亲已经两日对她不闻不问，此刻再见母亲，颤抖着声音喊到:“母亲”！

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伤了母亲的心，双膝一软，泪水夺眶而出。刘氏看着宗如雅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悲从中来，她可怜的孩子，太单纯，太不知人心险恶，以至于今天她们母女如此被动。

“傻丫头，快起来！”宗如雅在母亲的搀扶下进了房。

“母亲，对不起，如雅伤您的心了！”

刘氏叹口气，“事情已然发生，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以后的路还长，需要你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下去。本来母亲总以为你还小，尚未到婚配之时，可如今看来，”刘氏伸手抚了抚宗如雅耳鬓的碎发，“女大不中留，我的如雅长大了。”

宗如雅默默流着泪，“不是的母亲。如雅这次是鬼迷心窍了，如雅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留在母亲身边，好好孝顺您，多陪陪您！”

“我的傻孩子，这话要是在曹之君之前说，我还能和你爹说，多留你两年。可是现在，你爹要给你议亲了。”刘氏何尝不想再多留她几年呢？

“你也别担心，母亲会为你好好物色一个好人家。刚刚我去了二姨娘那边，她远房表哥家的，当朝六品官员的嫡次子，年二十，尚未婚配，家世也清白。你爹的意思是……”刘氏温柔地看着宗如雅，略顿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还有两天就是你祖母的生辰，让二姨娘送去一张帖子，让她表哥带着嫡次子让你相看两眼。你觉得如何？”

宗如雅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才刚刚经历了感情的挫折，哪里还有心思去相看别人呢？但她也明白母亲方才的微顿，大概，父亲的本意不是这相看一番吧！如今这局面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母亲，我......我还没想好。”宗如雅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刘氏见状，也不勉强她，“没关系，如雅，你慢慢考虑。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决定。不过，你也要明白，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宗如雅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母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巧儿的声音响起：“老爷！”

宗如雅和刘氏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紧张。宗济凯走进房间，看都不看母女二人，端起桌上的茶碗道：“你跟她说了？”

“说了，只是如雅还需要时间考虑。”刘氏答道。

咚的一声，茶碗叩在桌上，“如今是越来越离谱了！”随即恶狠狠地盯着宗如雅，“薛世元六品官员，其嫡次子当朝举子，且尚未婚配。就单凭这一点，就不曾委屈你！难道你自甘下贱，要去给曹之君做妾，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老爷！”刘氏激动得呼喊一句。

父亲的话像一把刀子深深剜进宗如雅的心窝里，宗济凯顿了顿，语气稍缓和，“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拂袖而去。

此时此刻，宗如雅已无泪可流。扑通跪倒，朝着宗济凯深深一拜，“如雅谨遵父亲教诲！”

刘氏拭干泪水，扶起女儿，“如雅，别担心，你先相看，如若不喜，母亲定然会再为你重觅良人。”

宗如雅心如刀割，这个世界，永远只有母亲为她思量最多，看着母亲双鬓的丝丝白发，双眼微显的皱纹，她浅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