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侯爷怎得一去不复返了
晚棠疑惑道:“你们想去帮忙?”
苏颜有需要都不“打搅”萧峙,她眼巴巴地赶过去盯着他们反而不好。
阿轲点头:“这位苏姨娘还挺好的,不拘小节,我们也是打小习武,不会女红下厨这些女子应该学的本事,爹娘总怕我们嫁不出去。苏姨娘说得对,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也是这么想的!”
“哦?就因为这几句话,你们觉得她好?”晚棠皱起眉头。
阿轲说错话一般,看看阿瞒:“她不……好吗?与人亲和,也不为难人。”
晚棠若有所思,许是阿轲阿瞒还未及笄,听不出苏颜话里的玄机。
她又看向絮儿怜儿:“你们觉得呢?”
俩人纷纷摇头:“女子如此舞刀弄枪,不大端庄。自古保家卫国的多是男子,咱们为何非要和男儿比?好在姨娘是个听劝之人,没什么心机。”
晚棠怔了怔,她们俩也没听出来?
何来的没心机,苏颜不是已经成功地把萧峙请走了吗?虽然此前体贴地不让赵福来惊动萧峙,但最后还是惊动了。
许多事情并不能只看过程,得看最终的结果。过程有迷惑性,可结果没有。
看来离开武安侯府之前,她需要再做些努力,可不能离开之后便被苏颜偷了家……
那厢,苏颜带着几个丫鬟便轻松推动了兵器架。
萧峙一走近,便看到几个小厮正不停地从苏颜她们身后搬圆木,放到兵器架前面,如此,兵器架便能轻松往前推动。
看到萧峙过来,苏颜惊喜地向她行礼,下意识便将手从兵器架上拿开。
原本稳稳当当的兵器架,旋即开始摇晃,赫然朝苏颜身上砸过去!
“小心!”萧峙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
苏颜瞥到倒下来的兵器架,倒吸一口凉气便往萧峙怀里躲。
萧峙没有半分犹豫,不等她碰到自己,就用力把人推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稳稳扶住兵器架。
“啊!”
苏颜没料到这个结果,结结实实地摔趴在地上,下意识撑地的双手痛得让她抽气。
萧峙见状,朝旁边的丫鬟努努下巴:“还不把你们姨娘扶起来?”
丫鬟看一眼萧峙,苏颜见状,自己很利索地站起来:“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何须她扶?”
她说着隐隐朝丫鬟使了个眼色,不许丫鬟瞎说话。
苏颜走到萧峙身边,伸手就一起去扶兵器架,不过眼睛是看着萧峙的:“侯爷待会儿能帮我把兵器架抬进芳菲苑吗?”
这个要求不高分,萧峙点了下头。
下一刻,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碰到他手背。
苏颜那只准备扶兵器架的手,直接扶到他手背上去了。
苏颜瞄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挪开,似乎压根没当回事,便是连脸颊耳根都没有任何羞红的异样。
“我听闻过侯爷在边疆的功绩,屠杀倭族十三部的能耐非常人能比,据说倭族皇宫易守难攻……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侯爷讲讲当时如何攻下他们的皇城。”苏颜那双眼明媚有神,满含崇敬地看向萧峙。
坦坦荡荡,丝毫不收敛对他的敬仰。这种眼神,萧峙以前在军营里时常看到,回府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
心头一阵慨叹,行军打仗的日子倏然浮现在脑海,萧峙颔首:“得空再说。”
苏颜兴奋道:“苏家儿女从小便习武,我不喜和那些名门贵女玩儿,她们会的,我多半不会;但我会的,她们亦不会!不知多少人笑过我粗鄙,不像女儿家,今日一见,侯爷与他们都不同。”
“冷暖自知,无需看他人眼色过活。”
苏颜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更高兴了,从兵器谈到机关术,从兵书聊到历史典故。萧峙听她并非泛泛而谈,便纠正了些她纸上谈兵的疏漏。
芳菲苑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萧峙进门后环顾一圈。
没有女子闺房的温婉,屋子里入目所及都很英气。
晚棠会摆置汝窑瓷瓶的地方,苏颜摆的是栩栩如生的青瓷宝塔;晚棠可能摆置博山炉的地方,苏颜这里摆的是泥塑大将……
“这个兵器架的底座可是玄铁?又稳又重。”
萧峙侧眸看苏颜正在用力抬兵器架,蹙眉道:“日后这种事情可以叫赵福,他会想法子解决。”
“我自己能做之事,不喜欢假他人之手。再说赵管事他们的力气,未必就比我大。”苏颜说着不拘小节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胳膊。
萧峙迅速收回视线,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侯爷?麻烦帮我抬一把。”
苏颜的声音打断了萧峙的沉思,他掀眸一看,苏颜竟然自己搬动了兵器架的一角,只是显然快要精疲力竭,再不帮衬,兵器架便要砸下去,砸到她脚上。
萧峙只能走过去,接手搬动那边:“你退下。”
“多谢侯爷,看来我还得努力练功。侯爷平日里练功,能否带上我?我有许多地方想向侯爷请教。”苏颜边说边松手,脱力般踉跄了下,撞到萧峙胳膊上。
萧峙刚皱眉,她又若无其事地主动往旁边撤开一步。
大大咧咧的,压根没把这样的小碰撞当回事。
萧峙的毒舌在她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放置好兵器架,苏颜又不好意思地看向萧峙:“我知道侯爷平日很忙,以免日后隔三岔五叨扰侯爷,今日能否请侯爷再帮我几个小忙?”
言辞恳切,叫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萧峙也有话要跟她说,便点了头。
苏颜展颜,一双眼是习武之人惯有的炯炯有神且清澈坦荡。
她二话不说,转身回屋拿来一张弓,指着其中一处走近萧峙:“弓身这处好像有些问题,许是我愚笨,总也找不出问题,麻烦侯爷帮我看看?”
萧峙接过那张弓,竟然颇为沉重。但看苏颜刚刚拿在手里,却轻松趁手,俨然不是故意拿出来装装样子……
梅香苑,晚棠写完一张纸后,扭动发酸发胀的手腕,抬眸看向窗外。
夜色渐浓,弯月如弓,明晃晃地挂在梅树枝丫上。
“什么时辰了?”
絮儿愁眉不展地朝门外看一眼:“快戌时了,姨娘,要不要奴婢去请侯爷过来用膳?”
侯爷怎得一去不复返了?此前说的话,这么快就变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