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晚棠被劫持

赵驰风还在宋六郎身边,所以陪晚棠出府的是赵福。

没有萧峙和赵驰风吩咐,谁都唤不动侯府的护卫,所以赵福也只能多叫几个小厮跟上。

一行人即将赶到城东牙行时,几个布衣男子策马而来。

晚棠心里不安,便让阿轲坐在窗边观察他们的动静。

城东牙行地处偏僻,赵福乘坐的马车在前面带路,晚棠的居中,阿瞒和其他两个小厮乘坐的马车跟在最后面。

晚棠那辆马车即将经过一条三岔口时,策马的那几人忽然窜进三辆马车之间,一人逼得后面马车停下,另几人迅速劫了晚棠那辆马车。

随后他们没有继续跟随第一辆马车行驶,而是换了一条道一路疾驰。

晚棠出来得急,乘坐的并不是萧峙特意为她准备的奢华大马车,而是侯府下人常用的小马车,所以身边只有絮儿和阿轲两个。

晚棠和絮儿东倒西歪时,阿轲稳着身子掀开车帘。

眼看不对,阿轲回身想要保护晚棠,其中一个男子却伸手朝她面门打过去。

阿轲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哪里敌得过几个大男人。很快就被踹下马车,摔得七荤八素,再爬起来时,马车已经奔出数丈远,她根本赶不及。

晚棠心头大惊,透过窗子看到阿轲还能跑,暗暗松了口气。

絮儿吓得魂飞魄散。

一直在侯府养着的大丫鬟,哪里经历过这种打斗场面。

晚棠还算镇定,她掀开车帘问道:“你们莫不是劫错了人?我去牙行有急事,还请……”

“老实点!是侯爷让我们带姨娘过去的!”

絮儿听了这话,哭出声来:“姨娘,原来是侯爷,我们应该会没事的吧?”

晚棠摇摇头,萧峙想让她去什么地方好好说便是,绝对不至于半道劫车。

那头,赵福发现不对劲后,急忙叫停马车,眼睁睁看着晚棠那辆马车越来越远。

他一拍大腿:“坏了坏了!果真有陷阱!”

不等赵福安排,第三辆马车上的阿瞒便夺过缰绳和马鞭,改变方向追上去。

赵福看看近在咫尺的城东车行,无暇顾及明月,赶紧往卫所赶……

萧峙此时不在卫所。

赵福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人。

萧峙只当他是来送东西的,还没近前就朝他摊开手。

“侯爷,大事不好了!”赵福沮丧不已,抬手就抽了自己一耳光,“奴才把姨娘弄丢了。”

萧峙摊开的大手一颤:“棠棠丢了?把话说清楚!”

赵福不敢拖延,简略地道明经过:“怪奴才大意,一时心软便跟姨娘道了实话,奴才该拖着的,等侯爷回去想法子……”

他也是做奴才的,又深知晚棠和明月交好,原以为宋芷云只是故意折腾折腾人,哪里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抢人的?

萧峙冷静听完,脸色很难看:“对方五六人,阿轲和阿瞒两个打不过她们。知道在牙行附近的偏僻处劫车,显然早有准备。你们几个即刻赶去城门,严查出城之人!你们随中郎将挨家挨户捜査……”

这一刻,他杀了宋芷云的心都有。

萧峙一人策马,率先赶回侯府,就这样持着腰间双刀直奔锦绣苑。

宋芷云的乳母才咽气不久,原本紧闭的双目在咽气前忽然睁开,死不瞑目。

乳母的儿孙们哭做一团,正手忙脚乱地要安排把嬷嬷接出侯府治丧。

萧峙在乱糟糟的哭声中,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宋氏何在?”

断了双腿的宋芷云半躺在美人榻上:“父、父亲?儿媳……”

“哗”的一声,她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萧峙竟然抽出一把刀抵在了她脖子上。

宋芷云脑瓜子顿时空白一片,话都不会说了。

“你把棠棠劫去了何处?”

宋芷云目露茫然,颤声问道:“父、父亲何意?儿媳不明白……啊!”

她话没说完,便吃痛地惊呼出声。

脖子上有热流涌出,利刃割破肌肤的疼痛随着热流蔓延开。

宋芷云吓得崩溃大哭,满脑子都是死亡前的恐惧:“儿媳是真的听不懂父亲的意思……”

“你发卖丫鬟,故意逼得晚棠出府救人,又差人守株待兔,在半道上劫走她那辆马车。”萧峙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压得宋芷云喘不过气,那双嗜血的眼泛着寒气,看向宋芷云时,宋芷云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封,彻骨生寒。

他厚重的呼吸,像是催命符,慢吞吞的语气如同阎王的召唤:“宋氏,只要晚棠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本侯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宋芷云哪里有骨气,感觉脖子上的痛意加深时,抖如筛糠的她全盘托出:“是、是珋王妃让我把姨娘诱出侯府的,我、我不知道王妃想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一眼看到匆匆而来的江嬷嬷,细着嗓音哀求:“嬷嬷救命啊。”

江嬷嬷看到萧峙的模样,暗道不好,赶紧让吕姑姑她们守好锦绣苑的门,以防下人们出去乱说。

她心惊胆颤地握住萧峙的手,用力将架在宋芷云脖子上的刀挪开,看到宋芷云已经染红的衣襟,一向镇定的江嬷嬷也颤了声:“到底怎么回事?”

“她可从宫里回来了?”萧峙直接握着沾血的刀便转身。

江嬷嬷一个头两个头:“你要做什么?不可冲动!”

“应该是她,差人劫走了晚棠。”萧峙对珋王妃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八年多以前,楚楚可怜,战战兢兢地迎击周围的恶意,他一直以为她是被群狼环伺的那只羔羊,所以竭尽所能地助她成长,让她自信,最后她将身上的羊皮一脱,转头便狠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但她的狠毒,萧峙都是从他母亲的那封家书里得知,那感受就如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直到此刻,身临其境,想把她凌迟拆骨的恨如此清晰。

萧峙拂开挡道的江嬷嬷,握着那把沾了血的刀,大步流星地朝着来仪馆的方向走去。

“糟了,哥儿万万不能冲动!她如今可是王妃!”江嬷嬷焦急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