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陈奕凡说黄花大姑娘没有母驴值钱
从山上的山洞那里,到黑土镇的距离近。从黑土镇再绕回牛尾巴沟可就远了。
路途远,加上陈奕凡是步行拉着爬犁回来的,所以路上的时间很长。我一路上睡的很熟。我被陈奕凡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牛尾巴沟的小房子院子门口了。
我开了小屋门,脱了大衣,摘下帽子,围巾,手套,把一套行李放到东墙的木头架子上,一套行李铺炕上,我脱了鞋,脱了棉袄棉裤,钻被窝,我就又睡着了。
陈奕凡做饭去了,做好了饭,他叫醒的我,我又起来穿衣服去厨房吃饭,他包的是馄饨。
大的早上喝馄饨还行,现在饿一天了,光喝馄饨也不顶饱呀,幸好他还烤了馒头片,烤了豆沙包,这豆沙包烤着吃比蒸着吃好吃啊,这豆沙包还是陈大婶儿帮我做的呢,我放在外面的缸里冻着,慢慢吃的。
我睡眼惺忪的吃着馒头片儿,喝着馄饨,确实挺好喝的,汤里还放了紫菜虾皮,肉多馅足,汤鲜味美。
陈奕凡告诉我,他把我买来的白糖和杂拌放里屋的木头架子上了,肉都放到外面的两个缸里冻上了,皮冻放在厨房了,半只烤鸭切了,在餐桌上呢,那两只囫囵的烤鸭装麻袋里,也埋在院子里的雪堆里了。
我夸他做的好,我吃完饭洗漱完就又回被窝睡觉去了。老是犯困,是不是快来月事儿了呀,一来月事儿我就犯困,我算算日子,确实到快经期了。
回到小屋,在新褥子上面铺上了陈大婶给我缝的,来月事用的四方小褥子,垫上了月事带,我就钻被窝继续睡觉。
陈奕凡吃完饭,打扫完厨房卫生,洗漱完也进了小屋了,打算和我亲热亲热。我没理他,我困的眼睛睁不开了。任由他摸索,直到他看见自己手上蹭上了血迹,他才尴尬的走了。
来月事儿的这几天,我没出门儿,老老实实的就在家里,躺炕上嗑着瓜子儿,喝着茶水看小说了。
陈奕凡每天过来给我做饭喂鸡扫院子,白天会找机会亲近我,晚上他不在这留宿,不知道他晚上睡在哪儿。他是去别人家里借住啊,还是回山里的那个山洞去了,我也没问。
不是我不想自己亲手做饭的,是早上我醒的时候陈奕凡早就就来把饭做好了,下午我还没等饿呢,他又把饭做好了。
陈奕凡每天都上山进林子拉柴火。冬天拉柴火比较省力气,把柴火捆子都放在爬犁上,麻绳捆绑好,一拽就回来了。不用费力气的用肩膀扛了。每趟柴火拉的又多又省力气。
月事走了以后,我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东北的冬天换洗的衣服不容易干,衣服晾到外面就冻成冰坨儿了。
冬季的衣服只能在室内晾干,幸好我家厨房够大,够暖和,厨房里面挂了一根晾衣绳,我洗好的衣服都在厨房晾晒。
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儿,我在屋里闷了四五天了,就想出去走走。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呀,每口的呼吸都是甜的。
我拿着镰刀,去河滩边去割芦苇。家里并不缺柴火,只是我自己觉得割芦苇很解压,让我的精神状态很舒服。
我割了两捆芦苇,并没有扛回小房子,而是拖拽去了我那个新买的旧房子的旧院子里。我想着来年开春儿修缮房顶的时候用。
这个院子好像有人来过呀,院子本来有两扇大门,其中一扇是倒在雪里的着的。现在那扇倒着的大门被扶起来了。
院子里的厚厚积雪被人清理出了一个行人通道。房子前面的荒草和积雪也被清空了。房门也上了锁,这是谁干的呀?
我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院子,院子外面大门口的一侧,原来放着腐朽的柴火堆都被整理干净了,现在拉来了不少的湿树枝整齐的码放着,湿树枝现在不能烧火用,等过年开春儿风开以后才能烧呢。
菜园子也被整理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我的那十只大母鸡,一只大公鸡正在菜园子里拿爪子刨土呢,怪不得这几天我没有听见公鸡早上喔喔喔的叫,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呢。
菜园子的角落里用草捆子和破木架子搭了个简陋的小鸡窝。这菜园子都比我住的那个小院子都大啊!小鸡儿们在菜园里可是高兴的撒欢儿了。
我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我继续去河滩边上割芦苇,往这个院子里扛芦苇。
我在河边割芦苇呢,陈奕凡拉着爬犁过来了,把我割好的芦苇捆成小捆放到了爬犁上。爬犁很能拉货,我一趟才能扛两捆儿芦苇,陈奕凡拖着爬犁一趟芦苇能抵得上我扛五回的!!
不是爬犁一趟只能拉这么多芦苇,不是说陈奕凡拉不动了,而是说麻绳只够固定住这些芦苇在爬犁上,装多了会翻车。
就这样我在河边割芦苇,他往回拖拽。大半天儿就割回去了足够修葺整个房顶用到的芦苇了。
拉够了芦苇,我们回了旧房子那里,陈一凡打开了旧房子的门锁,厨房和西侧的一间屋子是完好无损的,陈奕凡把西侧的这间房子打扫干净了,行李搬过来了,这几天晚上他就住在这里。
东屋的门关着,东屋的两间房子房顶是塌陷了的,陈奕凡提醒我别打开东屋门,打开东屋门里面会有积雪涌出来,他还得再费劲收拾。
厨房里设施完备,有锅碗瓢盆儿,有水缸,西屋的炕上是新炕席,炕上放着陈奕凡的一铺行李,窗户纸也换了新的油纸了。摸摸炕也是热热乎乎的。
西面的耳房也被陈奕凡清理出来了,里面有几排木头架子,看得出以前这是个存粮的小仓房。
看着陈奕凡细节上对我的关爱,我的心又有点儿偏了,快过小年儿了,任家亮人也没回来,也没给我捎信儿,是真的不想我,真的不在乎我啊。所以当陈奕凡把我抱到西屋炕上亲热的时候,我反抗的就不怎么激烈。
陈奕凡一边亲我,一边在给我描绘未来,他说开春儿把房子翻盖一下,菜园子里种上瓜果蔬菜,院子里养一群鸡。
还说我们开春儿可以去空地上开荒,也可以花钱租种一块儿熟地。
我问陈奕凡:“租地?为什么不买一块儿属于自己的地呢?”
陈奕凡他说:“买地太贵了,不划算。一亩地一年也卖不了二两银子的粮食,买一亩地却要二十两银子。地都在大地主或者政府衙门的手里,农户一般都是租种的。一般农户省吃俭用一辈子也攒不下钱来买地。这还不算赋税。在咱们这里,政府一直都是鼓励开荒的。一家人的土地都是家里几辈人开荒攒下的。开出来的荒地,头五年是不用交税的。五年到十年税收也是减半的,十年以后才正常收税。咱们这儿山高,坡多,空地多。有的人开了荒也不上报,不上报就不用交税,就一直就种着呢。就算被府衙收税的人发现,他们也有借口,就说是今天才开荒的生土地。你以为陈一水他们家现在过的为什么那么滋润?家里又有地又有磨坊又有牲口的?早先他家也穷,陈一水他爸陈福泉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分到,只分到了饥荒。当年的陈福全和他媳妇儿两个人年轻肯吃苦,又会算计,后来又陆续生了一帮儿子。他家就是开荒开起来的,开出来的荒地一直没交赋税。之后又攒钱买了一头母驴,母驴又下生一头骡子和一头驴,陈福泉不光是嘴上能说,确实也是能干的人。你看他家现在地也多,人口也多,牲口也多,过的多旺啊。英子,以后咱俩也生一堆的儿子,好不好?”
啊呸,谁要和你生一堆的儿子呀?讨厌!
我问陈奕凡:“奕凡哥哥,驴很贵吗?我要是也买一头母驴呢?”
陈奕凡说:“贵,驴比人贵。咱们这儿娶个黄花大姑娘的彩礼是10两银子,一头母驴15两银子。你说说看驴是不是比人贵?”
啊呸!陈奕凡说话是越来越粗鄙,越来越不中听了。
之前陈大婶儿比喻人的时候又拿鸡比,又拿驴比的,我还笑话她呢,看来他们这儿的人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啊!对比的参照物都选不好。
你不能直接拿粮食对比吗?比如说一母头驴值多少斤粮食,这样多通俗易懂啊,好端端的你拿人家黄花姑娘比,还说大姑娘比不上母驴值钱。这话哪个姑娘爱听啊?
我推开了陈奕凡亲过来的脸,扒拉掉了他在我身上的手,起身往外走。我得和陈大婶儿去研究研究,买一条驴划不划算。
这个屯子里除了陈一水他爸陈福全(陈大牛逼匠子)。就属陈大婶儿最精明能干了,我和她去商量商量去。我要是买一头母驴当嫁妆,他会不会爱惨了我呀?我是越想越美呀。
我去了陈大婶的家,陈大婶的大门从外边儿锁着,陈大婶不在家,这是又去谁家串门子,说家长里短去了吧?
陈大婶儿不在家,我去陈车夫家溜达溜达去吧。我看看任大姐在不在家,和任大姐聊聊看买驴划不划算,再和陈车夫聊聊在哪儿能买到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