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道符
孟白苏看着孟花荵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尽头,这才捡起地上的檀木小盒,然后起身离开。人间有冷暖,孟白苏本以为这都城早已被利益,权利,金钱所腐化,却也没想到,仍能遇上好心人,孙神医是如此,小公主更是如此,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之人,有恩自当心中铭记。
出了皇宫,孟白苏再回药庐,孙神医仍在,于是他恭敬说道“孙神医,小公主给了一颗百年还睛丸,还望您看一下。”
孙神医接过檀木小盒,拿出里面的还睛丸仔细检查,随后兴奋说道“却是百年还睛丸无疑,如此令妹的病,老夫可以保证彻底治愈!”
然后,他继续说道“但百年还睛丸药力强大,我给你的普通还睛丸还需继续服用,一月之后,再来老夫这领一月份的还睛丸,待服用满两月后,便可将那百年还睛丸服用,自当药到病除。”
孟白苏没有多言语,他俯首恭敬感谢。
孙神医将百年还睛丸放入檀木小盒,然后递给孟白苏,最后说道“好了,回去好好照顾令妹吧!”
孟白苏点头,然后退出药庐,往自家小院走去。
孟白苏仍有些不适,芙蓉街上仍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走了一路,听了一堆闲言碎语,他终于听了个明白。
池府散出消息,后天就是良辰吉日,池家小女池半夏便于那日出嫁,而嫁的人自然是自己。
这么快?孟白苏心想,池天雄不可能将女儿嫁给自己,后天就是出嫁之日,那明天必有大变故!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之事是明日之事,今日还得好好过,于是他平静走过芙蓉街,走进木莲街,然后到了自家小院的门口。
“哪来这么多箱子?”小院子里多了十多口精致木箱,孟白苏感觉无从下脚,于是问道。
孟白芷听着声音,将一口箱子盖上,然后说道“哥哥!大街小巷都已传遍,说你要和池家小姐成亲了,这不,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已经开始来送礼巴结你了。”
“将箱子放好,里面的东西不要动。”孟白苏说道。
孟白芷进而坐在一口箱子上,然后说道“放心吧!我明白,池家小姐哪能看上哥哥你,到时候这些礼物不还得退回去。”
孟白苏穿过木箱,来到孟白芷身边,一巴掌轻轻拍在她的脑袋上,然后说道“哪有你这样的妹妹,明明是我看不上她。”
孟白芷摸了摸头,将此等不重要之事抛开,然后说道“哥哥!前不久我们的小院子来了位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姐姐,她询问了我病情,后来我们俩很聊得来,就认了姐妹。”
“那是一位很好的小姐姐,既然认了姐妹,自然就是我孟白苏的妹妹,以后我罩着她便是。”孟白苏平静说道。
孟白芷点点头,告诉哥哥,也就是为了这个,那位小姐姐和自己聊得来,她说她不快乐,爹娘对她严厉,兄长姐姐们忙着勾心斗角,所以她很羡慕自己和哥哥这种平淡而又真实的感情,所以自己想让哥哥多帮帮她,安慰她。
随后孟白芷又说道“哥哥!今个就不要出去了吧,好好歇息,明后两天估计不会太平,到时候就有的忙了。”
“这是服用一月份的还睛丸,记得每天服用,另外这檀木盒里的是你小姐姐寻的百年还睛丸,两月后再服用。”孟白苏一边说话,一边将药包和檀木盒子递给了妹妹。
随后,孟白苏走过客厅,回了房,妹妹所说和自己所想一样,明后两天定然不会太平,既然不太平,自然要寻些自保手段。
于是孟白苏打坐一般坐于床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摊开后却是一幅图。
是山海图,孟白苏不知此为何物,但在老家的大火中能完好无损,必然不是凡物。
山海图是一副图,这幅图很大,孟白苏盯着它看,在中州西南角有一块很小的几乎不起眼的区域,这里就是西蜀国,而所谓都城,再到芙蓉街这等地方,却几乎不可见。
孟白苏继续盯着它看,他的视线突然模糊,然后无比清晰,不知为何,西蜀国这一块区域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最后,他看到了芙蓉街,看到了木莲街,看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院,甚至于看到了还在院中闲玩的妹妹。
他还在看,他看见了妹妹脚下一棵剑眉状的不知名小草,小草在夏风吹拂下左右摇摆,孟白苏的视线再次变的模糊,小草在他的视线中也就变的模糊。
忽而,小草消失了,忽而小草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根发出白色光芒的线条,这线条是小草的轮廓,但若不知情者,却会将它看成一柄细剑。
既然有轮库,便可刻画,于是孟白苏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刻画,明明只是一根简单的线条而已,他却画的极为吃力,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脸色发白,他的额头冒出冷汗。
但终究,他画了出来,于是本是很干净的房间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棵小草,小草无风颤动,因为里面蕴含着可怖的能量。
孟白苏很满意,他将山海图收好,然后盯着房间里的小草,他福至心灵,他朝着小草轻轻一点。
小草颤动的更加厉害,甚至于连带着它周围的空间都在颤动,忽而,小草生出一丝白光,随后腾空而起,然后一个转向撞在了墙壁之上,于是墙壁被破开了一个细小的洞口,外面的阳光便透了进来。
孟白苏脸色更加苍白,因为小草似乎在抽取他身体的能量,但他很兴奋,因为方才的手段不是凡人的手段,他知道,那是一道符。
符者,道也,符文乃是天地间无形规则的具体显现,符文乃是凡人沟通天地众多手段中最完美的一种,能够画符,那就意味着孟白苏已经成为了山海界九州大陆里身份最珍贵的一批人,符师!
但手段不是凡人的手段,人却是凡人,孟白苏没有修行,他没有境界,他以一凡胎肉体画符,身体自然承受不住,于是他躺于床上,重重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