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食为天

一老一大一小　　三人在屋子里商议半天，终于将事情敲定下来。　　陈狗儿开始吵嚷着要分赃！　　李无寿将肚子上的铁丝抽离，先是从肚子掏出一把香烛，递给了老乞丐，然后将三十两赏银与一本神官炼阴术放在方桌上。　　陈狗儿一把抢过一枚十两重的银钱，抱在怀里，高兴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老乞丐和李无寿对视一眼，谁也没提城隍庙涨了十两银钱的事，各自取了十两收了起来。　　“老头，这香烛可是我和李无寿特地给你抢的，怎么样狗爷够意思吧？”　　“好狗儿，你最孝顺了！”　　“哈哈...那是！”　　分赃嘛，最重要的不是公平，而是每个人都高兴，现在多好。　　“现在有了银钱，后日你们还要种眼吗？”　　陈狗儿小脸一正偷看了老乞丐一眼，老乞丐自然知道陈狗儿担心什么，接过话茬说道：　　“种！干嘛不种？无非是疼点，但是现在有了银钱，多吃一些，总能补上来亏空。”　　“对对对！无非就是疼点，我最不怕疼了！”　　陈狗儿捣头如蒜，在一旁附和起来。　　李无寿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这一老一少，昨日之前这两人那股子哭爹喊娘的劲呢？现在摆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了？　　虽然察觉到了古怪，但李无寿还是向着老乞丐询问了一句：　　“你吃了城隍金身，也有了香火了，要不求一下血肉佛的和尚？”　　李无寿的审视，让老乞丐也有些心虚，陈狗儿更是跳下了方桌，将桌上的神官炼阴术折了起来，去垫桌脚去了。　　“咳～这不得留着求城隍嘛，过两天还得帮你要个阴脉，多留一些香火备着总是好的。　　种眼的话，这两天多吃一些，不碍事的。　　你做了大神官除了能多赚些钱，也能多收集一些香火，这样我和陈狗儿也能跟你过上好日子。”　　陈狗儿眼珠子滴溜乱转，待老乞丐说完，也表态起来。　　“对啊李无寿，等我吃完十两银子，不就是多种几颗眼嘛，我不怕，况且还有这只鸟呢！”　　“对！还有这只鸟呢！咱们先把城隍这金身分了吧！”　　老乞丐暗自给陈狗儿竖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关键时刻还是有股子聪明劲的！　　说完老乞丐有些猥琐的一把抓过城隍的金身，塞入怀中！折腾一夜有些累了的鸟雀，瞅准了时机就要从剩下的心脏中冲出。　　老乞丐一声大喝：“李无寿快用影子将它包起来！”　　李无寿早就戒备着，身后的影子如幕布般展开，将整个方桌都笼罩起来。　　鸟雀如陷泥沼，分不清方向。　　陈狗儿伸长着脑袋向方桌望去，这鸟雀瞅着指甲盖大小，但血气却异常磅礴。李无寿包裹的也有些吃力。　　凝练心神，全神贯注的盯牢着这只鸟雀。　　老乞丐与李无寿对视一眼，接着抬起手中的城隍金身，胸腔一挺，深吸一口。金身上散发着氤氲，被老乞丐吸入腹中。　　脸上的褶皱好似都抚平了不少，老乞丐一阵愉悦。　　“您行行好，老实一会！”　　一拜过后，黑影中的鸟雀愣在原地，陷入呆滞。　　陈狗儿高兴的直拍手，“李无寿，我先吃，你给它拿出来。”　　聚精会神下，黑影凝练如丝，捆缚在云雀中间位置，将它送到陈狗儿嘴边，陈狗儿龇着牙，沿着黑影的界限，一口咬下。　　“叽～！”　　云雀一声惨叫，磅礴的血气在陈狗儿嘴中化开，陈狗儿双手死死捂住嘴巴。　　片刻间，脸上长满了灰色的羽毛，头顶上更是长出了好几对鸟爪！　　后背的肩胛处，血肉开合，一副要长出翅膀的模样。　　“快念食为天！”　　老乞丐大声的喊了起来，陈狗儿眼睛涨得通红，满脸的羽毛看不清本来的面容，听到老乞丐呼喊，赶忙坐在地上。　　“噗～！”　　身上的麻衫被撑破，灰黄的羽翅从后背处展开，让人惊讶的是这羽翅是反着长的。同时脊骨从脖颈处延伸而出，背对着陈狗儿，一只鸟雀的脑袋从中长出。　　“夫天地者，阴阳和合，天道有缺，衍生万物补足自身，人道有缺，食天地万物筑无漏身......”　　随着陈狗儿的诵念，身体上错乱生长的态势被遏制，羽毛开始减退。　　李无寿和老乞丐放心了下来。　　这“食为天”据老乞丐说是一次在野林中如厕时，随手捡的。扉页和大半的书页都被他擦了屁股，只留下这几页残余。　　李无寿和陈狗儿在听吴状元讲过仙和炼气士的故事后，就将这几页的内容研究了一遍。　　念之前，两人也幻想着，这是什么了不得修仙法门，毕竟吴状元画本里的主角就是各种奇遇不断。　　结果诵念了几遍，李无寿和陈狗儿差点被饿死！　　老乞丐在一旁笑的不行，这本书的名字是老乞丐取的。　　他早就研究过这几页内容，得到的结论就是，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助消化，念的越多消化越快！　　哪怕有次饿极了，吃了些观音土，诵念几次，也很快消化完毕。　　对于一个乞丐来说，吃饱喝足才是最大的愿望。　　所以老乞丐将这段文字，取名“食为天！”　　但消化快，对一个乞丐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事，毕竟消化快，饿的就快，因此除了最开始的摸索后，三人也鲜少再用过。　　李无寿和老乞丐见陈狗儿平复下来，也不再耽搁。　　也在陈狗儿身边盘膝坐下，李无寿一口吞下剩下的一半鸟儿以及被鸟儿筑巢的城隍心脏，老乞丐则一口吞下剩余的金身。　　磅礴的血气在口腔中化开，李无寿面色一喜，这血气果然磅礴！　　察觉到面部有些发痒，背脊处蠢蠢欲动，李无寿赶忙念起了“食为天！”。　　他只有这一件可以出门的麻衫，可不想被肆意生长的羽翅弄坏！　　一老，一大，一小三人就这么盘膝在逼仄昏暗的厅堂中。　　身后就是用木板和树杈搭成的简易香案，香炉上正燃着清香。　　“老乞丐”“李无寿”“陈狗儿”的木牌，半隐在香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