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沈敏知
“天下终归是你的。”木槿握紧了她的手。
叶溪亭反而谈不上什么雀跃,这一路走来,死的死,走的走。
她实现追求的代价太大了。
“姐姐,如果有一日我已经把剑指向了你,那你一定要杀了我。”
叶溪亭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她不容置疑地说着。
帝王无情,叶溪亭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在事情变得不可控之前,她必须让木槿杀了自己。
“……你不会的。”
木槿轻声说道,她不相信叶溪亭会变成那样。
“欲望和野心是不能填满的沟壑。姐姐,起初我也没想过我会亲手杀了沈逸尘的。”
叶溪亭的言外之意叶木槿听懂了。
“……好,我答应你。”
花朝圆月,合家团圆,谁知宫中这一时间的天翻地覆。
短短几月,政权更迭变换了三次,叶溪亭把握了朝堂风向,终于如愿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臣梦沅,拜见新帝。”
梦沅率先朝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叶溪亭跪下,接着是陆陆续续的朝臣朝着叶溪亭跪下。
十二冕旒下叶溪亭的面色难以揣测,她身上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众爱卿平身——”
叶溪亭抬起了头,终于坐上了那个位子。
沈凤云在沈歌死后就被叶溪亭从软禁的宫殿中带了出来,她在一堆大臣之中,看着龙椅上的叶溪亭。
她的女儿何时变成了这样。冷漠无情,铁血手腕,阴晴不定,像一个真正的帝王。
“这件事,本公主不同意。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夺我沈氏的江山。”
一个美艳女子提起裙摆走了上来,她抬起头,对着叶溪亭勾了勾嘴角。
是沈敏知。
有些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她不是疯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利索。
知情的人纷纷闭嘴,他们只是十分默契地瞟了一眼叶溪亭的神情。
“要我说,皇嫂,这皇位就该我来坐!”
不知什么时候,沈敏知的暗卫已经围住了周遭的大臣们。
虽然这暗卫只有三十多个,但他们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个个以一敌十,叶木槿的禁军也不敢乱动手。
沈敏知拿起匕首朝叶溪亭刺去,叶木槿从人群中冲出,一剑抵挡住了她的匕首。
木槿呵斥道:“哪里来的乱臣贼子!敢伤陛下?”
沈敏知的匕首被叶木槿击飞,她稳住身形不甘示弱道:“谁是乱臣?我才是正统!我才是先皇唯一活着的血脉!”
沈敏知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暗卫开始行动,整个大殿瞬间鲜血长流。
看样子沈敏知是想靠武力征服一切。
“放弃吧叶溪亭,主动投降我还能让公主留你一命。”严菱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殷勤的夏寒深。
“你在做梦!”
叶溪亭冷笑一声,她身为帝王不能怯场,还是执起了青锋剑。
叶木槿和叶溪亭并肩执剑,叶溪亭就算经脉紊乱,也要战到最后。
禁军统帅虽说是叶木槿,但沈敏知早早就买通了副将,他们调转剑刃,步步朝叶溪亭他们走来。
一时间叶溪亭变得孤立无援起来,叶木槿将她护在身后。
“真可惜啊,真是好姐妹……”
沈敏知有些嫉妒,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尽快杀了她们俩。
暗卫十四冲了上去,想斩下叶溪亭的头颅。
一支穿云箭袭来,穿透了十四的头颅,众铁骑踏开大门,将众人团团包围住。
沈敏知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讶异,她死死盯着马上之人。
“属下来迟,望皇上恕罪!”
慕秋银穿过人群,在叶溪亭面前单膝跪下。
“……你还是杀人了。”
叶溪亭无视了纷乱的朝廷,低声说道。
慕秋银一愣,他低下了头,不知在惋惜什么:“……你不必忧心我,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是担心你的本心会变。”
叶溪亭重重叹了一口气,扶起了他。
叶溪亭转过身来,面向朝臣,她厉声说道:“殿外还有三千骑兵,胜负已分,降者不杀。”
“哈哈哈哈哈叶溪亭!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动手的?我身边居然有奸细!是谁!是谁!”
沈敏知摇头苦笑,她就连发疯都是优雅的,血红的长裙在风中起舞,手中剑指向严菱。
夏寒深拦在严菱面前:“主上!郡主不可能背叛你的!”
“那就是你了?”沈敏知阴恻恻笑道。
“公主……是我,是我将消息透给陛下的。”
夏寒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脸上已经显现了不少
棱角,褪去了少时的青涩。“喔?我记得你,怪不得不要命地往上爬,原来是另有所图啊哈哈哈哈哈。”
沈敏知的剑又指向了叶溪亭,她疯疯癫癫说道:“真嫉妒你啊,有人竟然肯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真讨厌你啊!”
慕秋银不再犹豫,他一剑封喉,杀了沈敏知。
她跌跌撞撞倒下,却无一人敢前去搀扶,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母后。
“母后!母后!我不比哥哥差,我不比哥哥差啊!”
她使劲往前爬去,血迹在地毯上留下痕迹,最终归于虚无。
……
沈敏知是沈日暮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沈敏知总觉得,王玉骨似乎更加偏爱沈日暮一点,事事都想着他,便有些冷落了自己。
可后宫之中,人人都说母凭子贵,只有哥哥好了,自己和母亲的日子才会好,所以母亲对她没有对哥哥好是应该的。
沈敏知不知道什么叫应该,她只知道哥哥有的她没有,她不乐意。
“母后!您送哥哥的生辰礼物是把剑对吗?我也在学武,您也送我一把剑怎么样?”
王玉骨反而摇了摇头:“哪有公主玩剑的啊,你还有什么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吗?母亲可以给你买。”
母亲对她的爱更像是细心呵护,生怕她磕着碰着了。将她藏在室内,不让她看外界的腐败。她就像琉璃瓶里的玉兰,日日都有人伺候,但却也只有一方天地供她享乐。
王玉骨谈不上虐待她,但这细小的差异都让沈敏知感觉到不适。
“哥哥能做的,我难道就做不到吗?”
沈敏知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