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研究院的机械门合上后，多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她在冰冷的铁灰色大门……
第135章研究院的机械门合上后，多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她在冰冷的铁灰色大门……
研究院的机械门合上后,多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她在冰冷的铁灰色大门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身后是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明亮走廊，炽白的光不知是由什么发出的,笼罩着整条走廊。
她站在宽阔的走廊中间，身边是一群高大的男性研究员，他们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将她围在最中间，明明是受邀而来的客人，却像俘虏一样被困住。
和他们的高大相比，她看起来渺小又脆弱。
一个研究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道合起来后严丝合缝的门,在倒影上多灵和他的目光相接，对方审视着她,多灵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还瘪了瘪嘴一脸轻蔑。
她感觉自己肩上有一阵凉意,侧头看过去就是洛霖霖惨白的侧脸和沾了血似的红唇。对方像冬日里的寒风，恰好停留在她肩上。
洛霖霖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脸推正,多灵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扇大门，只是这次目光中带着疑惑。
门上缓缓出现了几个血红色的字,字迹上的血迹还在往下滑落，下滑的速度很慢，是用肉眼都能看出的黏稠。
[先把研究院全部转一遍，然后我带你脱身,别害怕]
多灵悄悄去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应该看不见那些血红的字。
“多灵女士,请往这边走,我们需要为你做一个身体检查。”一个研究员开口后伸手给她引路。
多灵退后一步，毫不配合地说：“我是来参观的,又不是来检查的，为什么要做身体检查。”
“这是我们的规定……”
“什么破规定，就算要做检查也是参观后吧，我还什么都没看呢就先去检查，我是来参观的还是来被参观的啊？”
她说着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自顾自地走到第一间研究室门口，抱着手趾高气扬地说：“就从这间开始参观，开门吧。”
几个研究员互相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人走过去打开门让她进去。
这个研究院并没有什么很秘密的项目，都是些常规的研究项目，而那些不方便被外人接触的项目都在x号研究院，那里的管理人是研究院的院长方缇，他从不会涉足这边的研究院。
这里，只是一个接收实验体的地方。
也是研究院对外开放的部分，只要预约就可以前来参观游览，了解一些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
将所有实验室转完之后，他们停在了最后一间办公室前面，研究员冷漠地说：“抱歉，院长的办公室不能参观。”
之后这些研究员就要求多灵去做身体检查，至于之前说的什么有研究员喜欢她，想给两人提供独处空间之类的话全部成了笑话，今天多灵进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做检查，然后成为一件实验品。
她现在也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理由了，磨磨蹭蹭地走在那些研究员中间，有些紧张地看向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洛霖霖。
她不能去做身体检查，她都不是人类，怎么可能通过人类的身体检查呢。
洛霖霖对着她勾唇，手中捏着一条细细的黑影扔进实验室的角落里，那黑影迅速展开铺平，和角落处的阴暗融为一体。
随后，洛霖霖轻飘飘地离开多灵，钻进了一个研究员的身体里。临别前她给多灵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跟着人往前走。
多灵半信半疑地跟着人往前走，没有再看向洛霖霖的方向，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将她暴露。
被附身的研究员愣了片刻没有动弹，随后突然朝着阴影的方向走了两步，他的四肢不是很协调，就这么两步的距离险些让自己绊倒。
“你怎么了？”同事突然开口问道。
被洛霖霖附身的研究员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说道：“你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即便他压着嗓音，也依旧能听出嗓音里的阴柔媚气，同事皱着眉有些不舒服地看着他，然后警惕地开口，“你怎么了？”
男研究员晃了一下，如梦方醒地站直，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对方面带疑惑地摇头，然后试探着向阴影处走去。
在他身后，一切正常的研究员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他微微踮着脚靠在墙壁上，姿态风流，气质妩媚，诡异地让人头皮发麻。
那个研究员站在阴影里觉得浑身发冷，突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一回头就看见墙壁上疯狂蔓延的黑色血迹。
那些血迹里还混合着组织碎片和残破的脏器，带着诡异香味的腥臭堵住他的口腔与鼻腔，冰冷黏稠的血迹逐渐将他包裹成一个茧，耳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这样的声音，让他回忆起自己进入研究院的第一年，那时候的夜晚，也总是响起这样令人浑身战栗的声音。
“啊……啊……啊……”
他绝望地挣扎着大声喊叫，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能动了，就伸到嘴里疯狂抠着那些黏稠的血迹，明明他的口腔感受到的是黏稠的血迹，可用手挖出来的却是拇指大小的怪物胚胎。
那些小胚胎在他手中爆炸，变成了鲜红炽热的血迹往下滴落……
恐惧将他侵蚀，他只能不断重复地在嘴里抠挖那些怪物胚胎，想要换回说话的机会向同事预警，然后打开研究院的自毁程序摧毁这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
这是怪物！
“砰——”他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浑身僵直。
“你怎么了？”
成功附身的洛霖霖连忙冲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喊他，她的声音尖厉刺耳，让前方的人回过头不悦地说：“翰吉，研究院内禁止喧哗。”
“你快来看看，他、他不对劲！”
洛霖霖恐惧地后退几步，四肢僵硬地行走着，然后突然靠在墙上惊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在假装自己被鬼上身，故意大喊大叫地将人都引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带着多灵去检查了。
“翰吉！米尔！你们怎么了？”
那群研究员簇拥过来同时踩进阴影里，一时间，盘踞在心底多年的噩梦纠缠着他们，每个人都露出了恐惧疯狂的神色，而其中有一个研究员的恐惧实质化了。
一个巨大的肉球几乎塞满了研究院的走廊，它身上融合了许多怪物的肢体，上面嵌着无数张女人的脸，她们面色痛苦、撕心裂肺地叫喊着，黑色的、黏稠的、冰凉的血液从它身上喷射出来，它的液体带着诡异的香味和腥臭，却让在场的男性面色潮红。
“滚开！滚开！”
被肉球笼罩的研究员疯狂逃避，连滚带爬地往前跑，被追上后他们被肉球压在身上，接触的地方裂出一道口子，像是怪物的嘴巴，它一直试图去咀嚼那些研究员。
所有研究员都吓疯了，白色的手套背面突然冒出一截激光剑，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激光剑刺入自己的胸膛，从心脏处抠出一枚芯片扔在地上，随后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形，顷刻间扭曲成样貌恐怖的怪物。
多灵被这变化吓坏了，情急之下差点变成原形逃走，突然洛霖霖挤到她身边牢牢拽着她说：“多灵女士，请跟我来。”
她们跑了一会儿，就听见研究室上方的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警报声开始响起：“特级警报！特级警报！研究院遭受不明生物攻击，请全体研究员取出芯片紧急避难！再次重复，请全体研究员取出芯片紧急避难！”
警报声一直在重复，突然变成了人声。
“研究员翰吉，请你立刻取出芯片紧急避难！研究员翰吉，请你立刻取出芯片紧急避难！十分钟后，研究院将启动自毁程序。”
十分钟，在被监视的情况下她们跑不到位于研究院末端的办公室。
那间办公室是她们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而且上着锁。
多灵的耳坠是两片小小的镜子碎片，小楼里的同伴们通过那小小的视野观察着她们这边的变化。
就在两人焦急万分时，她们听到了宋颂的声音，“霖霖姐你按照警报提示取出芯片，并且保留那块芯片带回来给悉方研究。多灵在爆炸的瞬间变成原形去往办公室，照影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将办公室复印后把你们藏进镜中世界。”
洛霖霖不知道如何启动激光剑，只能从研究员的口袋里掏出铁棍外形的平静剂，面无表情地扎进心脏里。
多灵惊叫一声继续往办公室的方向跑，一副被吓傻的表情。
而此时，由洛霖霖带进来的诡异已经蔓延至半个研究院，灰蒙蒙的阴影覆盖着还在运行的仪器，上面不断跳动的鲜红数字仿佛是仪器的血液。
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监控室里方缇将监控耳机扔在地上，指着画面里的巨大肉球怪物对第一军的将军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废物！不是说‘母体一号’绝无回来的可能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研究院？啊！那里可是主星的中央区域，你们想让所有公民都发现它是不是！”
将军冷淡地看着他，不冷不热地说：“‘母体一号’的监控器没有报警，它确实没有回来，现在这只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确定。”
“监控器监控器！如果什么都要靠监控器，那你们这些废物还有什么用？让人去检查啊！派兵去确认‘母体一号’的下落，如果那只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大家一起被感染！”
“方缇先生，你该清楚的，‘母体一号’的攻击性很强，还很善于躲藏，这么多年我们只能靠着监控器锁定它的大概位置，而且它已经十几年没有露面了。并不是我派兵去找就能找到的，我劝你相信监控器，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
“好了！”
总统出声制止两人的争吵，板着脸骂道：“你们在这争吵毫无意义，那只怪物到底是不是‘母体一号’尚且不能确定，当务之急是取回那几个研究员的芯片！”
“我们脱离芯片后就会成为怪物，并且这种变化不可逆，这件事坚决不能让公民知道。方缇，你去研究他们的芯片信息，看看那个疑似‘母体一号’的怪物是怎么出现的，维多，你压下研究员自毁的消息，加强监视，别让她们发现破绽，另外立刻派人去收着研究院，如果那几只怪物逃出来，立即击毙。”
“明白。”
医院院长凑到总统身边说道：“总统先生，身体检查……”
总统不耐烦地摆手，没有理会他的话，迈着步子朝方缇走过去，和他商量该如何在会议上将研究院爆炸的事情告知所有官员。
肯定不能照实说，至少“母体一号”的存在不能被某些官员知道。
要是让他们知道现在的“母体”是经过一代代改进而出现的，不管是革新派还是顽固派内部都会产生抗议的声音，毕竟改进“母体”的过程并非简单的进化，而是将同类当成试实验品不断实验，中途经过了惨烈的实验过程才得到了如今近乎完美的“母体”。
到那时，已经草木皆兵的公民就会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真相。
女性减少的真相。
女性为何会减少，这一直是个争论不休的议题。
有人说是因为女性娇弱，不能适应迁移后的生活环境，对星球生态太过挑剔，是需要保护在温室中精心照顾的存在，很多工作她们不能承担，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中抚养。
在某段历史中，这确实是一个主流的解释，所以高塔顺势而生，是一个完全为了保护女性而存在的组织。他们的保护，是将女性困在高塔中被迫承受他们赋予的命运。
可高塔建立百余年，女性的数量依旧没有任何提高，民众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又有学者提出新的议题。
女性因为基因的原因，存活率本就比男性低，所以需要进行适当的基因改进。
这说法一经面世就遭到了民众的激烈反对，所谓的基因改进也不了了之。
高塔随之废弃，成为历史上的坐标，没有实际用处的建筑。
但这个计划只是明面上被搁置，实际上这位学者联合几位研究员创建了x号研究院，开始对女性基因改进项目进行研究，对外的名号是邀请两性公民一同参与新药研发，并且会支付高昂的费用。
男性是真正的新药研发，女性则是基因改进技术。
直到全民基因进化的普及，女性基因改进再次被提出来，政务院和研究院宣称女性基因改进和男性基因进化相同，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而当时的公民已经享受过基因进化带来的好处，拥护的声音自然比反对的多。
至于为什么基因进化一经面世就非常成熟，其中的秘密只有x号研究院的研究员知道。
x号研究院是一处非常隐秘且重要的研究场所，只有获得院长信任的人才可以去里面工作，而现在死去的几位研究员都是x的核心成员，所以才会让一向冷漠的方缇大发雷霆。
“镜中世界，翻转。”
照影又将一群人带到了镜中世界，这里有刚复制下来的办公室。
一群人在办公室里翻找了半天，连墙上的安全装置都拆开看了一遍，只能遗憾地承认这一趟毫无收获。
“他们应该有先进的科技可以应对这些怪物，可为什么一定要让研究院自毁呢？明明实质化的怪物只是某个研究员的心理阴影，无法给人造成任何伤害。”
照影轻柔地抚摸着手上的黑色诡异，那只诡异像鼻涕虫一样安分地趴在她手上。
因为视野的关系，所以她们当时无法看清所有画面，只能听到声音。
宋颂说：“为了掩盖罪行？是那只怪物的样子不能暴露，还是研究员取出芯片后变成怪物不能暴露？”
“可就算这是他们的社会问题，跟我们寻找系统也没有帮助，不知道系统藏在哪里。”洛霖霖有气无力地说。
宋颂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洛霖霖的上一任宿主宁安也曾到过本源世界，不过他应该是通过别的途径偷渡来的。
当时他怎么说得来着？
他说：“那是一条被黑暗笼罩的路，要一直向前走，直到看见出口。路的另一边，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城市，我身处其中，如蝼蚁般弱小，如微尘般不起眼。我在那里看到了系统，它盘踞一方，周围是透明罐子堆砌出来的高塔，每一个透明罐子里都装着一个女子。”
可她和宁安之间并不属于同一世界，他们的时间线可能是不同的。
宁安口中的系统就像是建造初期一样，有庞大的外形和许许多多用数据捏出来的小人，那些小人整齐排列在透明罐子里。
而且宁安的口中没有提到“人”，他来到本源世界没有接触任何原住民就死了，不能给她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宋颂更倾向于是不同的时间，宁安出现在系统刚被创造的时候，那时候许红翠和许茗因应该都还活着，而自己出现在未来，系统已经不被重视的未来。
“我先看看芯片。”
悉方从宋颂手中拿过芯片，然后张开嘴将芯片放入嘴中，开始读取其中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她将芯片取出来，失望地说：“芯片保密等级很高，而且防御很强，我无法读取其中的信息。而芯片接触到我的数据后启动了自毁程序，已经报废了。”
宋颂倒是没有太失望，许红翠她们的芯片也是这样，一旦接触到别的数据就自毁。
“但是……”
悉方突然开口说道：“和之前一样，在芯片自毁时，我捕捉到‘系统’的数据流。”
许红翠和许茗因的芯片有系统的数据流是正常的，毕竟她们都曾经在系统里待过，但是这个研究员的芯片上为什么会有系统的数据呢？
“宋颂，有一点很奇怪，那些研究员取出芯片后就像野兽一样失去了理智……但是当时的警报提醒是‘取出芯片紧急避险’，而且那个怪物没有追‘我’，‘我’是能逃出来的，可警报一直催促我紧急避险。”
洛霖霖拧着眉，突然说道：“怪物刚出现时没有警报，只剩我一个活人时就有警报了。”
“他们一直在看着！”
宋颂和她异口同声地说：“取出芯片会变成怪物，这才是真正的秘密！”
“系统需要获取声望给卡牌升级，而卡牌升级后会越来越像人。”
宋颂强调了两个字，“像、人。”
或许她之前猜错了，系统从始至终都是辅助性的系统，它并没有在长时间的任务中获得人的情感和野心，拥有这些特质的一直是真正的活物。
最开始它只是一个简单的系统，用发布任务的方式培养合格的继承人，然后给他们配后宫生孩子获得纯粹的人类，并且有着优秀的基因。
但是后来基因进化的弊端出现了，经过多次进化的人不仅得到了怪物的特征，还失去了身为人的情绪和理智，所以他们将系统拆分后植入芯片给所有公民安装，让每个公民都能更像人。
另一个证据就是她们来到本源世界后接触的都是高官，没有任何一个公民，或许是因为公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的特质了，而且就连这些高官也多是冷漠的，很少产生情绪。
她们见过情绪最充沛的人就是塔冾，因为他是由“母体”孕育的胚胎，生来就带着怪物特征，所以不需要一次次地进化，所以可能没有植入芯片，或者植入时间很短。
还有平静剂，怎么看都像是应对野兽发狂而出现的产物。
如果系统真的存在于每个人的芯片上，那所有人都要死绝才行，销毁的手段就是悉方强行破译，然后触发芯片的自毁装置。
“首先，我们要证实芯片就是系统本体这件事，我的计划是多取几块芯片来试验一下。”
宋颂说完看向大家，“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泠尾浮在水球中狠戾地说：“分开行动，一部分人去验证，一部分人去获取信息，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口，一个都不能放过。如果留下漏网之鱼，那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
“不会的。”
悉方开口说道：“如果这里的人类灭绝，我要留在这里，这里能源丰富，很适合我生活。当我的数据成功覆盖这片星域，系统只会成为养分。”
宋颂想了想突然有些后背发麻，“然后百年后又出现一个系统，叫悉方？”
“不会，我虽然是数据，但是很接近人类的思维，也拥有情感。”悉方嘴硬。
宋颂撇嘴，“怕的就是你们这种……”
照影说道：“没关系，到时候我回我的世界抓一堆诡异扔过来让这里变成诡异都市，就算系统还存在，也没有寄生物。”
梅奇也附和：“我可以抓些巫师和魔族扔过来……”
“我的空间里有一堆恶念可以放出来。”
洛霖霖也凑热闹说：“放几只厉鬼过来吧，热热闹闹的。”
“谁是来自末世的？到时候抓一堆异能者过来，直接让高科技星域变成异能与诡异的世界……”
“别了吧，人类来这儿我还是有点担心……”
她们越聊越偏，宋颂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先办正事。霖霖姐附身小楼的工作人员离开，然后借机进入政务院探查人口，出去后带一些镜子碎片，到处撒着，方便照影出去抓人。”
“等确定芯片等于系统本体后，我们演一出戏。让总统在所有公民面前取出芯片变成怪物，然后梅奇用时间魔法将他还原一下，随后放出消息我们的魔法师能够把他们变成人类，让他们全部聚集于主星。”
“人聚齐后，就动手。”
“或者我们提前在主星准备几个魔法阵，这样省时省力。”
大家都觉得魔法阵比较实用，所以决定各展身手，从梅奇那儿拿到图样后就自己想法子绘制。
安排好一切后，大家回到现实世界吃饭赏花，多灵则暂时藏着镜中世界休息。
宋颂很想找人说说话，环顾一圈后却发现谁都不适合闲聊，大家看似热火朝天地交谈，实际上只是在说些没意义的话假装聊天，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绘制魔法阵，销毁系统后回到自己的世界。
宋颂也可以回去，回到估邶城……
可是她永远失去了可以说话的人，没有许茗因的估邶城，好像有些空了，也没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她真的要回去吗？回到有许茗因的过去。
还是留在这里，把这里改造成另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的许茗因才是真正存在的。
可估邶城的城墙是她看着修起来的，百姓是她养胖的，田地是她开垦的……
她在那里从惶惶不安的小女孩儿蜕变成如今的宋颂，找回了所有失去的记忆，而且每一天都有许茗因的陪伴，她们一起看过夜空的星星，一起踩过泥泞的田野，一起在深夜相顾无言。
“你在想什么？”
洛霖霖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将冰凉的果汁塞进宋颂的手里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明是问宋颂的问题，她却自己答道：“她一定很高兴，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而且会很骄傲，她养的小女孩儿现在非常厉害。”
“或许吧……其实回忆起来，也没多少温情的时光，我嘴上说着是家人，但心里却猜忌、恐惧、逃避。和她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总觉得对不起她。”宋颂说着喝了一口果汁，酸涩冰凉的果汁顺着喉咙一路流进去，很凉。
洛霖霖坐在她身边，面带怀念地说：“都是这样的，人嘛，总是一样的。父母离开时子女会愧疚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子女出事后父母会愧疚曾经对他们太过严厉，爱人离开后……会遗憾，当初心里那么多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宁安吗？”
“我活着时荒唐□□，死后成红衣厉鬼，也没吃过什么亏，我和他，谁都说不上遗憾。若不是系统从中作梗，他不会想起我，我不会接近他，我杀过那么多男人，男人什么样，我最清楚。”
她说着叹了口气，自嘲道：“可就是不甘心，就是记得他说过的那句会回来接我……我最羡慕你，你像是生来就没有情丝，我这点情仇在你面前像是一出戏，演上千百遍你也看不懂。”
正巧雪女和蛇姬路过，雪女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们一眼，和蛇姬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她是没有情丝，却是一等一的固执，也不知为了什么。”
“是执念。我与你同生，你是天地精魄，我是人间妖孽，彼此陪伴了不知多少年岁。我们既非姐妹，也非情人，你的执念能让你为了我消散天地间，我的执念能让我被困池底无数个轮回，苦熬着楹*的惩罚。”
雪女握着她的手边走边回忆，最后缓缓说道：“或许不是执念，是心魔。无数次轮回，许茗因每次都陪着她长大，却又要逼着她动手杀了自己，即便是重来一回封印记忆，也该生出心魔了。”
许茗因爱护宋颂，却只会爱护，不知该如何带着她成长，因为她自己也没人带着成长，所以就将自己奢望的一切关爱套在宋颂身上。
而在宋颂的世界里，她从小就失去了家人，爱护她的阿娘和阿兄被系统残害，活着的弟弟又是系统的帮凶，她没有家人，就将许茗因当作了救命稻草。
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许茗因却告诉她，钥匙就是自己，想要结束这一切，就得毁了钥匙。
那些爱护和体贴，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光都蒙上了阴影，许茗因带领她走上了一条杀死自己的路，宋颂辛辛苦苦找真相，却发现真相就在许茗因手中，她在寻求死亡。
杀了许茗因她不甘心，不杀许茗因她不舍得，所以只能一遍遍重来。
谁都没有错，毕竟她们相遇的原因就是许红翠和许茗因想要寻求解脱，永远的解脱。
“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