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李玦这番举动着实吓了阿史那一跳。


他想将李玦扶起,但脚踝有伤,他不好动弹,最终只得说:“四皇子不用这样,先起来再说吧。”


李玦不肯:“请阿史那王子先听我把话说完。”


阿史那只好由着他去了。


李玦满脸泪水,抽抽搭搭地说:“其实今日三皇兄与王子决斗时,我也在场。”


阿史那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你也在?”


“是,”李玦抹了抹眼泪,“但你也知道,我在宫中人微言轻的,就算去阻止,三皇兄也未必肯听我的,所以我遣了一个小太监去找二皇姐了。”


阿史那越听越糊涂:“可这跟你犯错有什么关系呢?”


他听来听去也不知道李玦到底错在哪儿了。


李玦道:“我事后越想越是惶恐,我不应该去找二皇姐,而应该直接去救下你。”


“还好二皇姐阻止了三皇兄,将你顺利救了出来,要不然……要不然我真是要铸下大错了!”


李玦说完这一席话,又嘤嘤哭泣起来。


阿史那说:“四皇子快起来吧,这事本来跟你没有关系,况且你还去通风报信把我救了出来,我应该谢你才对。”


李玦面露惊喜:“当真?王子当真不怪我?”


阿史那坚定地摇头。


李玦这才起身:“来临水台之前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想着要怎么给王子赔罪才是,却没想到王子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


李玦如此将阿史那吹捧了一番,而后道:“我还有一事想要拜托王子。”


阿史那问:“什么事?”


“还请王子不要向别人透露我来看望你的事。”


阿史那更好奇了:“这是为什么?”


李玦叹了口气,目光哀戚:“王子你也知道,我虽是大雍朝的皇子,但不得父皇喜爱,在宫中没什么立足之地。”


“大皇兄虽待我和睦,三皇兄虽常常与我走在一处,但我与他们却有着天壤之别,他们大概都不怎么瞧得上我。”


“如今你与三皇兄闹成这样,要是被人知道了我来看你,恐怕宫中那些人只会待我更加苛刻。”


阿史那自己也有差不多的遭遇,当然是表示理解,并且承诺一定会保密。


李玦谢过阿史那,便开始絮絮跟他说着宫廷之事,说皇兄们如何欺负他,皇帝如何漠视他。


他这番话原本是想引起阿史那的共鸣,但阿史那却几乎一言不发,就静静听着李玦说话。


李玦说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向阿史那告别。


李玦走后,阿史那准备就寝,他现在沐浴不方便,他的侍从就用毛巾蘸了水,在他身上细细擦拭。


侍从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被送到大雍皇宫,跟阿史那在一起时,侍从就自在得多了。


他边擦边说:“四皇子来看望您,怕是带着想要与您结交的目的。”


阿史那看着毛巾,眼也不抬地说:“我看出来了。”


“那王子为什么对四皇子这样冷淡呢?奴观他和其余皇子不同,而且他好歹是个皇子,与他结交并没有坏处的。”


阿史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是不想与他结交。”


李玦对他是好,将他受困的事告诉李珍,让他被成功救了出来,可阿史那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你说你人微言轻的,不敢去劝,可是李珍救自己也是冒着风险的啊,李琮毕竟是皇子,是她的亲弟弟,搞不好皇帝还会斥责李珍不顾念手足之情。


现在事都让李珍做了,风险也是李珍一个人担,你四皇子不过做个跑腿的活,就想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这也未免太鸡贼了。


换作是以前,阿史那必定对李玦千恩万谢,还会把他当做自己的至交,但如今,阿史那发现自己虽感谢李玦,却难以动容。


大概是李珍对他的好,让他再看那些蝇头小利时,也觉得不过如此了。


*


李珍当夜睡得很早,第二天再起时就比往日早了一刻。


但当她来到上书房时,她却发现皇子们竟来得比她还早。


三皇子被禁足,他的伴读便没有到上书房,其余人倒是都来了,只是在上书房内看书写字,屏气凝神地做自己的事,鲜少与旁人交谈。


总结就是今天的上书房气氛特别沉闷。


李珍来后,他们才将视线齐齐转向她,好像有什么话想问她。


还是大皇子李瑾先出声:“二皇妹,昨日三皇弟他……”


皇宫内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不过一晚的的时间,三皇子受罚的消息已是人尽皆知……嗯,看那些伴读的表情,李珍想大概宫外一些消息灵通的府邸也知道了。


“三皇弟他以切磋为借口,公然唆使禁卫殴打阿史那王子,被父皇罚了,”李珍简明扼要地说,“这事还是我告到父皇面前的,有什么疑问吗,大皇兄?”


李瑾表情恍然地摇头:“没……没什么疑问。”


上书房内其余伴读也面面相觑,与同伴交流着眼神。


李珍不是第一次为阿史那王子出头了,她的举动,他们不算太惊讶,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皇帝居然为了一个北夷质子重罚了三皇子。


难道这皇宫真要变天了?


以前那些跟着欺负过阿史那的人心中不由惶恐,三皇子都被罚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


但也有一部分人清楚这件事的根源,他们将视线投向坐在右侧的李珍。


皇帝日理万机,哪有空管三皇子和阿史那的纠葛?必然是李珍从中作梗,才让皇帝重罚三皇子。


三皇子固然是天之骄子,但别忘了,在皇子公主中皇帝最喜欢的其实是李珍!


想到这层的伴读们一时间对李珍是又怕又恨,害得李珍脑子里的系统又响个不停。


【有人对您的好感度-3,生命减少100小时,请您尽快获取新的好感度】


【有人对您的好感度-5,生命减少150小时,请您尽快获取新的好感度】


【有人对您的好感度-10,生命减少200小时,请您尽快获取新的好感度】


【恭喜您获得好感度10点,生命增加36天12小时】


……


在一片减好感声中,又有一个鹤立鸡群对她加好感的。


李珍将头转过去,伴读们认真埋头做自己的事,她依旧看不出这个人是谁。


算了,管他是谁,能给自己加生命值就是好的。


李珍来后不久,张太傅也到了上书房。他肯定听说了三皇子被惩罚的事,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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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期间十分严肃,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就怕皇帝的余怒烧到自己这个不作为的夫子。


如此上课了十来天后,李琮还日日在自己宫里罚跪,阿史那却已养好伤回到了上书房。


这一回阿史那明显感到上书房众人对他的态度起了差别,他们以往当他是空气,现在却开始偷偷打量他起来。


甚至还有一两个人走到他近前,对他嘘寒问暖。


阿史那对这些拜高踩低的人没什么好感,非常冷淡地打发了,他只在意一个人。


他朝着上书房右侧看去,那里的位置是空的,看来她还没到,阿史那垂下头去有点失望。


但他刚垂下头去没多久,就听到桌案传来了“笃笃”两声。


他兴奋的立即抬起头,见到的却是自己侍从的脸。


“……怎么是你?”


侍从挠挠头:“王子在说什么呢?不是奴还有谁?”


阿史那正要回答,他身后已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想王子期待见到的人应该是我吧。”


这是李珍的声音。


阿史那回过头去,见李珍就笑意盈盈地站在他身后。


她今日装扮的很艳丽,一身桃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比春日里的花朵还娇俏几分。


阿史那心中跳得厉害,忙转回了头,嘴里说着:“谁想见你了?”


李珍绕到他身前,看着他问:“真不想见我?我还以为王子这么久没来上书房,第一个想见的人定然是我呢。”


阿史那张了张嘴,那句“真不想见”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有点想见李珍,但他对她仅有一点点感激之情,绝没有其他的!


李珍见他久久不说话,叹了口气说:“看来是我会错了意,王子是真不想见我了。”


说完,她迈起步子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阿史那下意识地伸手抓她,李珍的动作很快,阿史那只抓住了一点点她衣袖上残余的香气。


他收回手臂,手指收在掌心里紧握成拳。阿史那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说点话来挽留她呢。


明明对着其他人他也能正常交流,可是每次看到李珍,他却总觉得舌头不听自己使唤,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阿史那想不通。


李珍回到座位后,郭子令已将今日要用的笔墨纸砚备好了。


郭子令将笔递给李珍,开口道:“真是怪了,从公主进入上书房开始,阿史那王子就一直盯着您瞧呢。”


“嗯?”


李珍一回头,刚好撞上阿史那看向自己的视线。


他那双浅棕色瞳孔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哀怨,就好像主人不在家时,紧盯着门口的小猫咪。


然而他的眼睛跟李珍撞上后,他却又飞快地挪开视线,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李珍嘴角勾起笑容,转回了头。


她问郭子令:“表妹养过猫吗?”


郭子令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是回答:“小时候养过一只狮子猫,臣女的弟弟很是喜欢,整日抱着玩。”


李珍用毛笔蘸了点墨,开始在纸上练起字来。


“猫这种动物不能太惯着,总要冷它一冷,过不了多久,它就忍不住寂寞,自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