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发誓
在父亲的亡灵面前,宫秋灵再无傲人的气势,瑟缩成一团,不断发抖。
奈何她“诚心”认错,公告你的用似乎并不买账。
“我,我知道了,知道了!”宫秋灵忽然想到宫泽,立刻将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拢,高高举过头顶,努力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发抖,“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兄长性命!”
话音未落,火盆中的火苗便由蓝绿色变回了正常的明黄色,仿佛在告诉宫秋灵,他的怒火消了。
顾不得抹去额头的冷汗,宫秋灵咬着嘴唇在心里冷笑不已,“父亲,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更爱兄长多一些。即便您不在了,也要拼着最后一缕执念来威胁我!”
面前的灵堂因为心中的怨恨而变得没那么可怕,宫秋灵挣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家家主骤然离世,整座玄清界都为之色变。对未来家主之位人选的猜测甚嚣尘上,但随着传出宫泽在亡父灵前杀人的消息,传言渐渐转向宫秋灵,觉得这位比嫡兄更出色的女子才是宫家下任家主的绝佳人选!
于是,市井中有了另一种说法。言说这位宫家大小姐原本就是昊灵院院主的弟子,有了这重身份,家主之位更是非她莫属。
当这些消息通过仆人之口传到被关在柴房中的宫泽耳朵里时,他没有暴跳如雷,甚至没有多说一句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声叹息。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将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猜到个大概。宫秋灵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等风波平息之后,那些知晓内情心思活络之人,也会与他一样,猜到个中缘由。
只是,宫秋灵终究还是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而作为宫家的嫡子,宫泽连护下父亲的性命都做不到。
荒唐和悲哀让宫泽觉得彻骨的寒冷,抱紧肩膀蜷缩在角落里,这一刻生死都不那么重要了。
宫德庸去世的消息传到永洲的时候,比昊灵院诸人还快了半个时辰。在歌阳的赞叹声中,辰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宫家!”
“你疯了?”尧衡知道,此刻整个玄清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宫家,辰瑶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辰瑶姑娘,你千万不要冲动,你若有心尽孝,我大可传信回去,让家人替代。我想宫伯伯在天有灵,也能感知你一片孝心的!”黄语林极力劝阻,对于宫家眼下的情势,他觉得不容乐观。
“我一定要去!”辰瑶仿佛魔怔了一般,用力推开阻止她的尧衡,朝着门的方向跑去。
眼前一片漆黑,没跑出几步,辰瑶便被绊倒了。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剧烈撞击而撕裂流血,她全然不顾,爬起来继续向前。
“哎呀,你,你这是做什么!”歌阳伸出蛇尾卷起辰瑶,却被她又又咬,还掀掉了两片蛇鳞,疼的龇牙咧嘴。
“歌阳,把她放下来!”尧衡无奈的摇头,“你若能说出必须去宫家的理由,并且说服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就同意你去。”
话音未落,乌啼第一个站出来道,“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她这边。哼,不过是刀山火海走一趟,有什么可怕?”
“多谢!”辰瑶朝着乌啼发出声音的方向微微点头,继而问黄语林,“黄公子,你怎么说?”
黄语林一时语塞,他本是替阮恬前来,又因为辰瑶与阮恬之间的关系对她多有亲近,按理说本该像乌啼那样站在辰瑶这边,可想到宫家之乱,他还是拒绝了。
“辰瑶姑娘,我知道你对宫伯伯多有敬重,可如今宫家是宫秋灵当家,她本就对你有成见,难保不会在借机暗害。”他顿了顿,思虑片刻后,终于还是将密信中只有黄家人才能看得懂的那段说了出来,“据说,据说她的兄长宫泽已经被她囚禁在柴房之中,理由很简单,宫泽在宫伯伯灵前杀人。可,可有消息说,那是宫秋灵刻意陷害,为的就是无人与她争抢家主之位!”
能对父兄下手之人,心胸何其狭隘,行事何其狠毒,不用黄语林多说,大家也能想象的到。这样一个人,在面对昔日的死对头时,怎会轻易放过?
“况且,浊息之事还未平息,你总是脱不了干系的。宫秋灵若以此借口抓人,也算得上是师出有名,到时候,就算我们想护,也护不住你。”黄语林叹息一声道,“院主和长老们费心劳力,承受多少屈辱,为的就是保下你,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片心血付之东流吗?”
“什么狗屁道理!”乌啼听不下去,挥挥手道,“听你所说,那女人弑父害凶,罪大恶极,待我一刀将她结果了就是,怎还会容她再来害人?”
“住口!”尧衡冷声道,“动辄打杀,事情若真那么简单,何曾会到今日这个地步?”
“哎我说,你!”乌啼一早就看尧衡不顺眼,正要借机动手,却被辰瑶拦住。
“既然你们都说完了,那就听我一言。”辰瑶已经反复想过,“宫秋灵敢在宫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绝非只为了家主之位。说句不该说的,义父疼爱宫秋灵,比之宫泽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若宫泽不中用,家主之位未必不会交给宫秋灵,她何必急于这一时?”
宫泽虽为嫡子,但不堪大用,这一点,宫德庸比谁都清楚。若宫秋灵是男儿身,他也不必殚精竭虑,安心将家主之位传给她便是。只是,宫德庸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对于宫家的前途,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若真有那一天,他会为了宫家打破规矩。
“你的意思是,宫秋灵还有更大的图谋?”黄语林不是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每每想到,都会觉得浑身发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自然,宫秋灵心高气傲,一个宫家还不足以放在心上。”说到这里,辰瑶将牙咬的“咯吱”作响,“只怕,她还惦记着院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