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除夕(1)
车子刚停,司厌外婆就开了门,回头冲后面的人道,“快看,谁回来了。”
夏妗外婆迷迷瞪瞪的看一眼,“哦,这不是我的大孙子吗?”
夏妗,“....”
这孙女变孙子了。
“是,你的大孙子,带着你大孙媳回来了。”司厌外婆将错就错,看来已经很习惯了。
司厌和夏妗这次回来,带了很多海城的特产,大包小包的拎进来,把外婆的小堂屋堆的满满当当。
“买这么多干什么,我是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
司厌外婆嘴上嫌弃,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问夏妗,“婚礼要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夏妗说,“应该差不多,我都不清楚,都是司厌在操办。”
她直到现在,连婚礼地址选在哪儿都不清楚,就清楚自己的婚纱礼服的样式,以及定制的鸽子蛋大钻戒。
原本司厌是瞒着她的,但偏偏不巧,他和设计师线上沟通时,被夏妗不小心看到了设计图纸。
自然,她很会演,装作没看到。
不然惊喜减半,司厌一定会失落的。
“厌厌疼媳妇,真是好孩子,哎呦,外婆的好外孙。”
因为对司厌太满意了,外婆对司厌的爱溢的过剩了,一个没忍住就像小时候那样过去,喜爱的要去捧他的脸。
但司厌现在长得太高了,那脸外婆抬手都够的费力,好在司厌在她过来时,就看出她的意图。
微微弯腰低头,外婆捧了个正着。
“臭小子,外婆真是没白疼你。”
司厌含笑,眼睛看向一边也笑着的夏妗,两人目光对视,夏妗微微歪头。
司厌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简直不像原来的他。
人幸福时,高冷的人,也会变得充满温度。
——
鹿城的年味很足,大街小巷都挂着红灯笼,街头到处都是卖春联和福字的,红彤彤喜气洋洋的一片。
夏妗和司厌回来陪了一会儿两位外婆后,就出门去逛街,不对,是赶集。
司厌说,鹿城到了新年,把出门购物叫作赶集。
离小巷最近的集市上,人满为患,都是采购年货的人。
夏妗和司厌一起挑了些对联,福字,灯笼,和一些糖果,饼干,水果,和厚厚两沓红包。
司厌说,小巷的邻居们,会在除夕夜走街串巷,要备好吃的点心,有小朋友拜年,就派红包。
夏妗问他,“你小时候在鹿城过过年吗?”
司厌说,“当然过过,我和耗子孟奇一起,他们拜年说吉祥话我跟着混一下,能混很多红包。”
司厌自然是从小不缺钱的。
但那样的记忆,珍贵的不是钱能替代的。
小时候拿到红包,开心的感觉不来自于里面有多少钱,小巷邻居们间的真情实意,是他在海城从来体会不到的。
没人因为他姓司,而格外热情热络。
在鹿城,他是司厌,是邻居徐奶奶的外孙,和耗子孟奇同他们来说一样,是小巷的孩子。
司厌对鹿城和小巷,一直就有区别于任何城市的特殊情感,他出身在海城,后来在纽城学习,这两个地方,他生活的时间都要远超过在鹿城,但对于他来说,能真正称之为家乡的,是鹿城。
“真羡慕你。”夏妗想象着那个画面,憧憬又遗憾,“我的童年,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忆。”
记忆尤始。
妈妈去世前。
她的新年记忆,只有妈妈和外婆,以及破落的屋子屋檐下的小小的一盏红灯笼。
妈妈抱着她亲手挂上去。
妈妈也会带她贴对联,贴福字,那是新年最快乐的一瞬,但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静和凉。
是周围邻居热闹下衬托出的凄凉。
她总是在门口探出头,睁大眼睛看着邻居家亲人往来的热闹。
她们家。
永远是她们三人。
唯一可能会出现在她们家的只有秦阿姨。
过年时挨家挨户拜年,夏妗从小就没有体验过。
到了夏家后,过年更是与她无关。
司厌搂着夏妗的肩,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这样的记忆,今年就有了。”
夏妗笑,“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只能成为派发红包的人,虽然没体验过你说的拿红包,但给小孩子们发红包,让他们替我体验小时候没体验到的,也很不错。”
司厌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
隔天就是除夕了。
司厌和夏妗一大早起来,司厌外婆乐呵呵的拿着两个红包,也给夏妗外婆手里塞了两个。
正教她,“一会儿磕头了就给,不磕不许给啊。”
夏妗外婆最听话了,乖乖点头。
司厌带着夏妗过来。
这回换他说吉祥话,夏妗跟着混了。
司厌,“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夏妗,“寿比南山。”
司厌,“祝外婆,新春快乐,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夏妗,“福寿绵长。”
红包到手,夏妗嘻滋滋,“原来这就是混的感觉。”
除夕的事很多,吃过早饭后,夏妗和司厌一块贴对联,挂灯笼,弄完这些没多久,外婆就叫他们去洗澡。
说是除夕中午洗澡,是洗净上一年的尘土和不顺,迎接全新的新一年。
洗完后就是吃午饭,午饭过后的时间空闲,司厌外婆在厨房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
夏妗过去打下手。
外婆赶她出去,不让她动手,夏妗赖在那儿,一定要做些什么。
最后外婆给她两头蒜,让她扒蒜。
夏妗扒蒜扒的特别尽心。
因为护士长要回家过年,昨天坐飞机走了,年夜饭就只有两位外婆和司厌夏妗四人。
四个人的年夜饭,司厌外婆也准备了很大一桌。
原本以为,也就他们四个人了。
没想到,在年夜饭端上桌前,司父司母也回来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时,司厌外婆以为是哪个邻居来了。
她亲自过去开门。
门一开,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司父和司母后,不知道是太过开心还是怎么。
司厌外婆突然就掩面哭了起来。
司母上前,轻轻将她抱住,“妈,您别哭。”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外婆生气道,“是不是不是你儿子儿媳来陪我过年了,你都不会回来?”
二人之间是有隔阂的。
多年前,司母对自己母亲是有埋怨的,女人往往只有在真正成熟后,才能共情理解自己的母亲。
司母和外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外婆擦掉了眼泪,才一起朝着餐厅过来。
餐厅这边,夏妗和司厌将菜都端上了桌。
司厌知道夏妗此刻一定多少有些不自在,一直站在她身侧,直到司父司母进来。
他牵了夏妗的手。
夏妗去过司家吃饭了,她和司母算是和解了,但再见面,仍是不自在的。
夏妗不自在。
司母也有一些。
毕竟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无法像泡沫一样的消散。
但两人还是做到了相敬如宾。
司母为司厌。
而夏妗,也同样为司厌。
她们彼此对对方都谈不上喜爱,但她们因为共同爱着一个男人。
所以,愿意为了他,努力朝对方走近一步。
但对夏妗来说。
走近的这一步已经算极限。
她和司母,可以彼此尊重爱护,但永远无法亲如母女。
司母先微笑着同夏妗打招呼,“阿妗。”
夏妗也礼貌的回应,“司阿姨。”
她和司厌还未举行婚礼,没有经过改口仪式,暂且称呼司父司母还是阿姨叔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