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051 怎样取代农奴制（下）
“但现在这样，也很难说。”
斯佩兰斯基明显是感觉到了压力，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政治晴雨表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从大贵族到小贵族，这些群体里都有反对他的。
毕竟他的改革真的动了这些人的蛋糕，一些落魄贵族凭着自己世袭贵族的地位，也不愿意有人来动他们蛋糕。
哪怕是大家都已经是体面的老爷，也一样，巴克莱的事情里面，就有这批老中将们的抗议活动。
反正自己和老丈人是赞成的，老瓦西里亲王早就退役转成三等文官了，这种事情都没有自己老妹打财产官司来的麻烦大。
至于索洛维约夫自己，他对于人事问题也并不算很关注。
能打胜仗的将领，这就够用了，哪怕你被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到了用你的时候，还是会有用场的。
“你也要继续坚持下去，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来掌舵了。可是现在我们这里，我记得我的朋友圈子里，安德烈和皮埃尔，就是童山那位老公爵的儿子，还有莫斯科那位富有的继承人，他们曾经讨论过这种问题。”
斯佩兰斯基早就知道索洛维约夫很是得意，不光是自己的老婆，还有情人，关系也很和谐。
但是深究起来，他又是个很认真的人，并不喜欢沙龙圈子，因为总是在讨论无意义的话题。
“可是雷卡米尔夫人也是沙龙的女主人啊，你和她又很是亲密，不知道有多少家伙都羡慕你。”
“是啊，都羡慕我。可是在那里，我总算还能正常的讨论文学，而不是在别的地方应酬、甚至是喝酒，和夫人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而且她还帮助我做了很多事情。”
这点么，斯佩兰斯基倒是不置可否，但雷卡米尔夫人的沙龙里确实在正经的讨论文学，而不是以前在巴黎那样还有时政要闻。
“你多少还是喜欢这位夫人的。”
“可她最近拉着我老婆，带着孩子们去夏宫了，说起来.”
夫人要是第一次结婚很快就有了孩子，那卡佳当她女儿都可以的。
“但是什么”
“先不说这些事情了，要给尼古拉殿下安排课程，还是很重要的。我们要按照需要的方向，因材施教，来培养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但是怎么看，尼古拉现在都成了小白鼠，而且资质还比较一般。
这样的话，他们需要付出的心血就更多了。
索洛维约夫也在盘算着，如果自己又出征了，尼古拉在家里如果只是朗斯多夫将军管着，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情，总得找个靠谱的。
显然肉眼可见的麻烦就是，斯佩兰斯基自诩还很温和的改革，并没有去动很多人的核心利益，只是因为牵扯面太广，就已经陷入了众人的攻讦之中。
巴拉索夫肯定会借着卡拉姆津的备忘录做文章，这背后可能是沙皇本人的用意。
要是亚历山大的话，他知道自己也说不了什么。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押宝一件事情，就是把尼古拉托付給斯佩兰斯基，既然沙皇本人的灶台不好烧，那就另起炉灶。
只要斯佩兰斯基不被贬谪到西伯利亚去当土豆管理员，这方面还是有些机会的。
只是这要回旋，还是要看太后的意思。
太后在习惯上比较保守，而且巴登和符腾堡是邻居，她还是个姑娘没嫁到这边来的时候，巴登家的老爷子就已经开始废除农奴制了。
因为是邻居干的事情，虽然她长期跟着父亲和兄长在普鲁士，但也有所耳闻。
就这样下来，可能也不会满意。
有一点是可以注意到的，太后本人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
但是她有个非常反差的地方，就是热爱先进技术，毕竟是个车工。
科技进步，和政治上保守，有时候也是一种对立统一的关系。
要是能从她这里着手的话，也许有什么可以反转的地方。
至于这样的事情，索洛维约夫也不得不想到一些魔法的事情。
那就是自己来口述，让斯佩兰斯基来执笔，总得写点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内容来。
虽然这样算“剽窃”，可是也不算，索洛维约夫一直都被这个理论影响，而且还颇有论据。
为此，他在骑马的时候，也顺便问到了斯佩兰斯基。
“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刚刚我说了要培养继承人，可是我总是不在彼得堡，还要回到军队中去，将来倒是缺少一个适合的指导教师。我觉得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大可以自己申请来做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个退路。”
“如果皇上不准呢”
斯佩兰斯基跟亚历山大一起的时间更久，不像是索洛维约夫在他成长为专制君主的阶段并不在国内，打仗的时候出门在外就有很长时间。
因此，他虽然了解亚历山大，却不像是整日陪伴君主的斯佩兰斯基这样头脑清楚。
“确实有这种顾虑，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的话，也可以说很是不妙。”
亚历山大最终的决定，确实也是云山雾绕。
这会儿索洛维约夫就发挥自己的本事，开始进行分析。
“咱们这位皇上，可是精明的很，从米哈伊尔皇上以来，这么多君主当中，惟有他是从小就显出才智，可是却很少往这个方向上努力的。资质虽然好，而且这些教师也不能说不尽力，可是最终的结果么.他却从来都喜欢搞平衡，如果因为你的改革得罪了保守派，那么他会一边向保守派示好，免除了您的职务或者暂缓改革。同时，又要在自由派这边留下话题，总得让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支持不是”
斯佩兰斯基听了以后，也点头表示同意。
“听说最近威尔士亲王开始作为皇储监国，可是对于一向支持他的辉格党就很少表示支持，甚至引起了年幼的夏洛特公主的不满。”
“那个小丫头”
索洛维约夫的脑子里，大概还是可爱的小夏洛特公主，乔治王储婚姻中的独生女。这丫头才多大，就已经这么有主见了。
要是真的管事，怕是英国的议会也不会那么嚣张，乔治三世在还不疯的时候，对于议会和内阁还是有一些掌握力度的。
只是不知道乔治王储的yp大法练的怎么样了，要是乔治三世年轻一些的话，怕是能把这一堆套路玩出来。
索洛维约夫自己能够轻易的记住里面的主要剧情，甚至也包括库朗的石油管道，也就是2013年版本的剧情，因此给乔治王储提供的改版也很是劲爆。
只是威尔士亲王他比较懒，哪怕是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现在还监国了，表现倒也一般。
甚至因为带英议会和内阁后来的表现，索洛维约夫都怀疑自己送给乔治王储的那些内容，是不是都在吃灰。
但夏洛特公主么.
现在英国和俄国还是敌对关系，索洛维约夫也没有什么验证的方法，总不能问问退休以后住在伦敦的沃龙佐夫伯爵吧
自己这边，现在倒是要对尼古拉更加上心，看到英国的夏洛特表现这样，自己这边也得加把劲儿了。
对英国的情报，也是时断时续的，有时候还是通过阿尔汉格尔斯克的走私渠道过来的。
斯佩兰斯基在这方面，看起来知道的应该比唐宁街10号还要快。
弄不好，这也是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悠久传统。
有时候，你不服不行，只不过现在知道的也不是克林姆林宫，毕竟沙皇他也搬家了。
但自家这个尼古拉，虽然已经不是“地主家傻儿子”的阶段了，可是他要走的路也太长了。
索洛维约夫难免也有些着急，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给他上强度。
至于之后物色的老师，他也是很有想法的。
“夏洛特公主确实有些出色，而且在伦敦很受欢迎。”
“那是英国人的事情，我们现在也要注意，或许给太后一些建议，还有调整皇村中学毕业以后的教学内容。”
除了这些以外，尼古拉大公还需要接受单独的辅导，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这些举措好啊，好就好在，如果亚历山大这边还是那样的态度，也算是给斯佩兰斯基留一条退路。至于巴拉索夫，他猜亚历山大的平衡术，大概就是要最终让这两个人同归于尽，做一个交待。
索洛维约夫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也是打仗的时候，总是需要用人的。
而且近卫军的训练最近也越发的密集和频繁，康斯坦丁大公也希望自己能够过一段时间在秋季演习的时候，到近卫军去帮忙。
看起来，自己这段时间真的要当劳模，没有别的出路。
而尼古拉的事情，自然也很是重要。
“要改变俄国的现状，不光是政令，我们之前也说了，需要一位性格坚韧的君主，还需要个改革的操盘者。除了这些以外呢，还需要有强大的武力和充足的财政收入作为后手。”
斯佩兰斯基也表示同意，培养一个继承人的事情她们两个都能干，侧重点也不同，还需要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要是操盘者，斯佩兰斯基觉得自己和老领导科丘别伊更合适，文官当中也不是没有其他有才华的人，但是深受沙皇信任的却是少数。
财政收入他自己也在做，光是这两年的税务改革，以及精简包税人的税务结构，也已经让俄国的财政收入大幅度增加。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忠实于君主和改革的军队了。
一些年轻军官太过冲动，年长的将军们，可能也就苏沃洛夫门下这些不爱管政治的宿将最适合了。
但俄国这边还总是出野心家，加上宫廷当中的互相攻讦，还有沙皇个人的喜好等因素在内。
情况这就非常微妙了，这一派人当中除了一个巴格拉季昂事实上因为娶了“小妖精”，实际上给算在皇族这一圈里，其余的各位要不是因为失宠倒霉，就是因为个人因素远离了军队或者在军事总督的位置上。
斯佩兰斯基看看索洛维约夫，嗯，太年轻了，而且他一看就是给下一代君主准备的。
说起来，索洛维约夫从保罗身边到亚历山大这里，也是给下一代君主准备的，他恰好又这么年轻。
按照沙俄的君主活不过70岁，而这些老将们通常又比较长寿的经验，或许下一代的君主还需要索洛维约夫这个年龄段的将领来辅佐。
但是其他人，怕是还要成立个组织什么的。
只不过，索洛维约夫也不会搞什么组织，他最讨厌年轻军官拉帮结伙，甚至可以说是弊病的温床，甚至都没有一个主动又切合实际的纲领在内。
将来要是尾大不掉，可能切除还是个问题呢。
比如说，要是有个面相不好的，尤其是俄国这边还总是有些大胡子，你相面的时候都有点困难。
但要解决问题，看起来在武力这方面，索洛维约夫还是有很大的可塑性的。
更加重要的，大概就是他很受君主的信任，再加上尼古拉这一边将来的态度。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
斯佩兰斯基也研究过三执政的体系，这些年来他也观察过拿破仑的状态，西哀士原来设计三执政体系，本身军人就需要更多的服从执政府的施政方针。
只不过拿破仑雄心勃勃，儒贝尔死了以后，他从埃及归来，很快就运用手中的权力发起了苦跌塔。
索洛维约夫这种并不是为了个人野心，倒是有长远眼光的将军，反而更好用一些。
只不过斯佩兰斯基也没有想到，索洛维约夫本身已经在下一阶段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倒是可以按照这个来完成一篇备忘录，当然还是要呈给皇上，但也要给太后看。”
虽然俄国这边不是宋朝，没有摄政太后的说法，但是作为实际上的第一女士，多少索洛维约夫还是要关照她的态度。
要是换成别的欧洲国家，这个时候可能跟皇后说一下就好了。
但是很可惜的是，路易莎相夫教子还好一些，跟她谈政治，她确实也能理解上去，毕竟读的书多。
可是，她也没有这个魄力和野心，因此也只有找当初还想要皇位的太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