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黎塞留号战列舰

第11章 011 老滑头库图佐夫将军有装糊涂的艺术

第11章011老滑头库图佐夫将军有装糊涂的艺术

在这个上流社会的沙龙当中,说法语的人还是多了一些,不过也有人会比较尴尬的,米罗拉多维奇上校在这种场合就是这样,他来自黑塞哥维纳,这么说是因为他的曾祖父来自巴尔干,而实际上他本人出生在波尔塔瓦叶卡捷琳娜二世因打击奥斯曼帝国的战功赐予他父亲的庄园内,还算是乌克兰的贵族。

他的父亲和苏沃洛夫、库图佐夫等人关系都很好,而且曾经在欧洲留学,可是他有跟去年的索洛维约夫一样尴尬的地方,德语说的还行,但是法语实在是说的稀烂,亏他还去过斯特拉斯堡,而且出国留学的时候学习了法语和德语、算术、几何、历史、建筑、法律、绘画、音乐和击剑、军事科学:防御工事、炮兵和军事历史,甚至在柯尼斯堡的时候,还向康德学习过哲学。

只是留学时期学的到底有什么用处,现在也不甚清楚,而且米罗拉多维奇上校一向以勇敢著称,在1788年到1790年间的俄瑞战争中表现出色,那时他还只是个尉官。

而索洛维约夫对他的印象,在见面之前,大概就是哈利洛夫中将那首《米罗拉多维奇将军进行曲,对于俄国历史,如果是外国人的话,了解的更多的,都是他们打仗的时候,革命的话,大家也总是提到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对于十二月党人,只是一个概念。

他仪表堂堂,而且家世也算不错,虽然也算是彼得大帝带出来的那批贵族的后代,但是风度翩翩,归国的时候曾经订购了365套燕尾服,而且被社交场合上的那些浪荡公子们嫉妒,他一生中实在太有女人缘了,从情窦初开的少女、身价万贯的小富婆到一些中年女士,总归是个妇女之友,他总是能够收到女士们的信件,而且还一直都收集起来。

不过今天这个场合相对比较正式,沙龙当中的女士们,又都各自按照年龄、团体、地域和熟识度各自分开,男士们也大都在谈正经事,哪怕是几个小年轻,他看到了以后也觉得有趣,这几个奶味还没有褪干净的小子,居然在讨论怎么做生意,而且还煞有介事的做出了规划。

那两个多尔戈鲁科夫家的小子他见过,而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那个却没见过,制服是莫斯科掷弹兵团的,应该是德米特里·沃尔康斯基队伍里的,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径直走过去,和几位年纪相仿的指挥官交谈。

先不要去管他,这个沙龙当中讨论的内容,最初还只是一些彼得堡流行的“时尚”和最近这边的家长里短,随后就突然深入到了,波拿巴将军过去在意大利的战斗,迅速的打垮了奥国军队,迫使奥国皇帝签订了和约。

此时俄国贵族对于波拿巴将军本人,还并没有多少了解,吹捧他进军速度的,可能只有那个被关在诺夫哥罗德自家庄园里的苏沃洛夫元帅和身边人,保罗皇上还在强调纪律呢,而贵妇人们大概只是知道这是个科西嘉岛来的将军。

“corse, ou est cet endroit ?”科西嘉,这地方在哪里?

也有人来问德·里维里小姐,俄国贵妇们通常又不需要知道地理知识,或许巴黎有些好看的衣服,那才是她们更关注的。

“ma ville natale est aux antilles, la corse, qui est aussi unele. mais je ne suis pas soldat. peutetre que ma cousine le sait. elle aepouse un oicier ranais quand j'etais enant. mon beaurère le sait peutetre, mais je je ne me souviens pas clairement de son nom.”我的家乡在西印度群岛,科西嘉,也是海岛,不过我不是军人,或许我表姐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嫁给了一个法国军官,我那位姐夫或许能知道,可是我又记不清他的名字。

搞的一旁的索洛维约夫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糊涂了,现在已经有的关于他后妈的线索,大概就是出生在西印度群岛,表姐也在西印度群岛,嫁了个法国军官,但是这人是谁也不清楚,而岛民的种植园主和地方贵族,联姻并不奇怪,有时候被视为一种庇护的手段。

或许是德·里维里小姐在阿尔及尔的时间太久了,不过她对于一些事情还记得,比如她有三个表姐,最大的那个叫萝丝之类的的,熟悉柏柏尔人的语言总归有利于保命,好在她还没有遗忘法语,只是学习俄语对她来说多少有点舌头上的困难,反而对英国人,可能就没这样。

索洛维约夫还能够看到英国驻俄国大使在这个沙龙当中出现,胖胖的库图佐夫将军缓慢挪动着,过去跟英国佬碰杯,听到“or britain”的弹舌音时,可以确信这位英国大使对俄国很熟悉,但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有成为俄国间谍的潜质,但是沃龙佐夫伯爵俄国驻英国大使就难说了。

毕竟这位保罗皇上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这些人试图在圆滑的库图佐夫将军这里打听消息,本以为他是八面玲珑的,可是他却一直在装糊涂,看样子一些事情是不愿意参与的。

在苏沃洛夫培养出来的将官当中,他们很少跟密谋集团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元帅本人也只是一个吐槽役,当然他也真的反对保罗沙皇那一套,毕竟从他还是个团长的时候,普鲁士人一直都是手下败将,哪怕那个时候的俄国将军们,总是能够在行军当中把一支军队给走散架了,很多时候都没法有效的让部队机动到位,但是普鲁士那支撸管神速的军队,就是经常被他们打败,而且腓特烈大王对俄国士兵是赞誉有加的,到了古德里安那会儿大家都记得很清楚。

库图佐夫对于英国外交官说的话,只是哼哼哈哈的答应过去,却对着另外一位萨尔特科夫伯爵夫人的女伴投去了目光,根本不太在意英国佬说的是什么。

他还故意装糊涂,用俄语回答,来耽误英国外交官的时间:“是的,您的想法很好,我想我们以后可以继续交换意见。”

就这样打哈哈的过去,至于他盯着的女士,是著名法国画家勒布伦夫人,虽然夫人今年已经42岁了,可是她长得嘿.

索洛维约夫是没搞清楚库图佐夫是怎么用一只眼睛和那胖胖的身躯做出来贾队长相同款式表情和神态的,老将军确实优点很多,但是缺点也一大堆,比如贪杯、美食、好色、懒惰.在来的路上,谢尔盖男爵和将军在大莫斯卡亚大街上偶遇,对方还自嘲长期以来的懒惰,而且他现在还真的到那边去了,只是为了和萨尔特科夫伯爵靠近一些,顺便瞅美女——老美女也是美女对吧?

如果排除他尊贵的身份和手握兵权,倒是个和蔼可亲的色老头,而多尔戈鲁科夫兄弟也看到了勒布伦夫人的独生女朱莉,她从年幼的时候就是母亲的模特,今年十七岁,看到她的面容以后,米哈伊尔亲王还愉快的吹起了口哨。

“喔,别坚卡,那姑娘可真可爱,这样红润的肌肤,像是瀑布一样的头发,比她妈妈画像上的还要美。”

“如果您这么说,似乎对勒布伦夫人的画作评价有些低啊。”

多尔戈鲁科夫看看索洛维约夫,两个米哈伊尔显然发生了一点分歧,不过可以看出来,这姑娘太吸引人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

“那位喜欢化妆的小卡佳,她的母亲,伯爵夫人.就有勒布伦夫人绘制的画像,我在莫斯科见过,当时还在沙龙里展出来着。”

“看样子,米申卡,另一个‘你’对这事儿很有发言权,可是您跟我弟弟说,去年您连法语都说不好。”

彼得亲王的说法,显然是一种开玩笑,表情上还带着友好和善意,他这个人,人品不坏,就是不太擅长察言观色,要是碰到个老手,弄不好会吃亏的。“世事难料啊,要是说了一口俄国味儿的法语,怕是会被法国人嘲笑,哪怕这些老爷,家都没了,也是这样。”要是这是本真正用俄语写作的书,翻译过来可能就是“洋泾浜法语”

“您讲到这里,我们就要说法国发生的事情了,您觉得革命怎么样?”

显然米哈伊尔亲王还是个热血沸腾的人,不过俄国官方对大革命的态度一贯是否定的,但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给孙子请的家庭教师却是共和派,皇太子也好,现在的皇上也好,对革命倒没有完全否定,当然作为封建王权的代表,还是最落后的那个封建王权的代表,他们的官方态度是坚决反对。

“革命固然会对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是有时候送上断头台的人物,不光是法国革命的共和政府认为的反革命,甚至事实上他们就是反革命,还有一些法国的精华人物,那些艺术家和科学家,要不然勒布伦夫人也不会带着她可爱的女儿来彼得堡。您知道拉瓦锡先生么?”

有的人,就是离开了原来的环境,也忘不了事情要分两面看的,在俄国这事儿就得说的含蓄一些,要考虑到索洛维约夫本人的立场,所处的时代,局限性不光是时代,还有阶级问题,就是亚历山大皇太子那个被共和派从小熏出来的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毕竟那是俄罗斯帝国的储君。

看着这小子对政治不太发表意见,倒是集中在科学家、艺术家身上,同时还在一张白纸上用法语写出来一句话,两位亲王看了以后也明白了。

liberte, que de crimet en ton nom !

这是吉伦特派那位女中豪杰罗兰夫人上断头台之前的名句,然后索洛维约夫以超过他外表年龄的严肃表情和口吻说到。

“我还是很喜欢秩序的,就是有人追求革命,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拿法国举个例子,要是真的有问题,大可以雅各宾派、吉伦特派、保王党大家学习古代的高卢人,用长剑决斗去解决问题,又不是不允许决斗。伤及无辜的时候太多了,我想有时候玛丽王后最大的罪是她是个奥地利女人,还有在路易十六出逃时扮演的角色,还有就是她是王后,应该经过一个合适的审判来向法国广而告之,把审判结果贴到法国每一个城市

的广场上去,而不是雅各宾派那么做,最后罗伯斯比尔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一些时候,处决别人似乎成了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杀人么,脑袋落到篮子里也就完了,剩下的就是没有灵魂的肉体.”

“bravo,米沙,看样子在沃尔康斯基公爵家里住了一个冬天,你没少思考人生啊。”

彼得刚说完,接下来又是米哈伊尔亲王:“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把这些家伙当中,没有犯必死之罪的都给关起来,总归是一群‘反面教材’,在牢房里关着朽烂之前,总能让我们知道,这些人因为什么犯罪,也有一个警醒的作用。”

“就这些?”

“确实只有这些?”

“les opinions exprimees par les enants ici ressemblent un peuà celles du roi philosophe.”这里的小朋友发表的见解,倒是有一些哲人王的意思。

这法国话正宗的巴黎人,而且还是那样扑粉的.虽然在俄国18世纪末的宫廷,这种装扮因为保罗沙皇已经少了很多,但是这样说话的,显然也是正宗的法国人。

或者说是,正宗老巴黎床单旗的贵族老爷。

欧仁·弗朗索瓦·莱昂·德·贝蒂讷,好在他念出来的是自己的名号,也是德·赫迪尼奥侯爵等一长串头衔的持有者,要是他念出来的是全名,有可能会因为一些拼写错误,把贝蒂讷bethune搞成只差了一个字母的白求恩bethune,白求恩大夫他们家这会儿还在加拿大当皮货商呢,而且是苏格兰人,跟法国的床单老爷没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位曾经担任过约瑟夫二世皇帝的内侍,其实还是个奥地利人。

考虑到老爷们之间的相互流动,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对这位老爷的赞同,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想到勒布伦夫人在巴士底狱那边双方激烈交流的时候,正在给杜巴利夫人画肖像画,那位路易十五的情妇就想到了:“要是路易十五还在,绝对不会出这种事情。”

换言之就是君主制出重拳,到时候场面一样糟糕,而血流成河的内容,显然很多人是不愿意见到的,于是这位奥地利的老爷同意索洛维约夫的意见。

但是现在也无法调和,在发展到顶端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最血腥的状态,一百多年以后俄国就会遇到,其实也是从保罗开始俄国要面的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复杂,索洛维约夫知道了库图佐夫为什么总是装糊涂,这是一种充满人生经验的做法。

不过这些人,也不打算激烈的辩论,他们只是赞同这个说法,而沙龙也接近了尾声。

当然,也有好事的彼得·多尔戈鲁科夫亲王,试图打听朱莉·勒布伦小姐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