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先婚后爱if线】24
钟予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体像散架了一样。
但钟予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的，衣服也好像全换了,原本的衬衣被换下，身上的是一件他的睡衣。
他垂下眼去,就连腰上的结，都被系得很漂亮。
钟予愣愣地坐了一会儿，逐渐反应了过来。
昨天的记忆重现，那些问的问题……
钟予脸都要热起来,他匆忙地准备下床去洗漱,刚要起身，腰上忽地就揽上了一只手。
“去哪。”
女人的嗓音还不太清醒,带着晨起的轻哑。
钟予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她的力气折软,整个人就恍然之中被她拉进了怀里。
被苏蓝抱进怀里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敢置信。
女人自然而然地手抱紧了他的腰,将他的脸按在自己的颈窝，下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一个极为亲昵的拥抱姿势。
钟予明白过来了。
……跟上次一样。苏蓝是又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情人……
“玫瑰,别乱动。”她含糊说，“让我再抱会儿,你抱起来很舒服。”
手伸过来掐了一把他的脸。
这一掐，直接让钟予清醒了过来。
绿眸倏地抬起。
苏蓝……刚刚是在叫他？
是他听错了么？
他刚起来，思维还在混沌里，所以幻听也有可能……
钟予就这么呆在她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她叫的是……玫瑰？
他本来窝在她的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鼻尖都萦绕着她的气息，让他莫名有种掉泪的冲动。
情不自禁地，钟予等她又平静地睡过去了，才稍微动了动肩膀，他把身体往上蹭了蹭，仰脸去望她。
女人有着一张明艳瑰丽的脸，睡着的时候那份商场里浸淫出来的隐隐的攻击性削弱下去，看上去平静又温和了许多。
他的视线细细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苏蓝。”
无声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一般，明明他没有念出声音，下一瞬，面前的女人睫毛抖了抖，却忽然睁开了眼。
淡金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他。
“你完全不困了？”她问。
钟予惊地偏过眼，“你，你听到了？”
苏蓝皱眉：“听到什么？”
“……没什么。”
话刚咽下去，钟予就脑海里警铃响起来一般，他忽地一下抬起眼，正好撞进她的目光里。
“我刚刚……叫了你的名字。”他咽了下嗓子，“我没有瞒你。”
在苏蓝的目光下，钟予难得地窘迫，又小声补充，“……这次。”
“没有瞒你。”
苏蓝盯了他一会儿。
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弯起唇角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意外地纯粹，苏蓝是真的被他逗得很开心，她凑过去捏了一把钟予的脸。
“傻玫瑰。”
说完，在钟予震惊的眼神之中，苏蓝俯下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说完，她就翻身下了床出去了。
“……”
这一个吻，差点把钟予整个人都定住了。
飘飘忽忽，恍恍惚惚，他感觉自己一定是……一定是还在梦里。
洗漱的时候，钟予往脸上泼了很多冷水，湿淋淋的水珠顺着尖尖的下巴往下滴答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反复确定了很多次，才能真的肯定——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所以……刚刚苏蓝叫他玫瑰是真的。
刚刚亲他额头也是真的，叫他……叫他傻玫瑰也是真的。
钟予难得呆滞，他望向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跟“傻”这个字沾不上边。
镜子里的黑发美人跟他对视，睫毛上还挂着刚刚洗脸时未干的水珠。
他轻轻眨眼，镜中的水珠也滚落下来。
钟予张了张唇，无声地自言自语。
他……傻吗？
-
下楼的时候，钟予还在恍惚之中。
苏蓝不在餐厅。
钟予心头坠着的那根弦先是松了一下，接着那股隐隐的空白感又漫了上来。
苏蓝应该是离开了。
他刚准备一个人走进空荡荡的餐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管家微微一鞠躬：“少爷，苏小姐她在花园里等您一起用餐。”
“……”
“少爷？”
钟予愣了一下，停顿了几秒，他的绿眸转向管家。
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他才颔首，“我知道了。”
他从厅院的门穿过去，经过通向后院的门廊，走入花园里。
——果然，换上了宽松白色浅色衣裙的女人正坐在那儿等他。
苏蓝微微仰靠着身子，正一手拿着茶杯喝茶。她的头发松松地用抓夹抓起，有几缕碎发从抓夹的缝隙溜出来，看上去随性又惬意。
见他在对面坐下了，她放下了茶杯。
佣人们也会意，开始依次端上了餐盘。
钟予说，“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先跟我说。”
“我会的。”苏蓝说，“毕竟现在知道了那些我喜欢的夜宵都是出自谁的手，至少我不用多拐个弯再通知人了。”
她微微笑起来，仿佛话里的揶揄不存在一样。
钟予别过脸，轻轻点了下头，“那你以后如果要回来的话，提前一点告诉我就好。”
苏蓝很少会回来。包括之前她说的会陪他吃饭的话，钟予也觉得仅仅只是玩笑话而已。
苏蓝嗯了声，说，“我重新想了一下我们的关系。”
钟予手刚拿起刀叉，就顿了一下。他努力镇定住自己声线，垂下眼将自己的视线凝聚在餐盘的一角，“不是说，不会要离婚么？”
“我也没说要离婚。昨天才跟你说的话，我还没那么快改变主意。”
苏蓝很淡定，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谈论天气，“我重新得到的这个结论花了我不少时间才做下，但我觉得对象是你的话，也不错。”
云淡风轻，“我正在考虑把你真的当做我的夫人来看待，钟予。”
当啷一声。
银叉砸在了餐盘上。
汁水哗地溅上了钟予的衣袖，酱汁沾染了布料。
“钟予？……”
苏蓝被这一声也惊得挑了下眉。
这在钟予一向完美的贵族礼仪里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第一次，在用餐的时候，做出了这么出格且没有礼貌的行为。
如果说早上苏蓝温柔的举动钟予还能归结于自己的不清醒，现在的这一切，她刚刚的那句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任何预期。
钟予呆呆地望着她。
她……刚刚说什么？
足足愣了十几秒，钟予才意识到酱汁被自己手里落下的刀叉溅到了自己身上，他拿起腿上的餐巾有些无措地开始擦袖口。
擦了几下，他发现擦不掉，又腾地一下站起来。
“衣服弄脏了，我……我去换，换个衣服，等下再回来，你先吃，你……刚刚，抱歉……”
结结巴巴，钟予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慌不择路对扭头就要走，刚走出两步，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捉住了。
苏蓝说，“你走错方向了。”
钟予回眸看她，“嗯……是么，我没，我没注意……对不起……”
说完，他又匆匆别过脸，僵硬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苏蓝手还握着他的手腕，又把他拉住了：“那个方向往院子里，你要去哪里换衣服？”
“嗯？”姣好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我，我回房间……”
苏蓝内心好笑，表面上一本正经，她干脆也放下自己的餐巾，拉着钟予往楼里走，“我带你去。”
“我，我回我自己的房间而已，不用麻烦你。”
“我看未必。”
“……”
跟着走了几步，钟予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在自己家里迷路的蠢事，脸腾一下红了。
他低垂着眼，也不敢去看她，就被她拉着带回家里。
佣人在他们走远了一些之后，才上去收拾餐具，两人都没动多少。
苏蓝是无所谓。
刚刚的饭菜也没多合她口味，毕竟吃多了那些令她足够满意的菜肴——这么想想，玫瑰的确是她最适合的夫人。
两人回到了楼上。
钟予这回镇定下来了，他找对了回自己房间的方向……苏蓝的目光似笑非笑，钟予努力不去在意她的注视。
一回到房间，钟予见苏蓝在他身后也进来了。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 抬起眸望她， “我……准备换衣服了。”
苏蓝手指在自己光裸的胳膊上点了点，她了然，“所以呢？你可以开始了。”
两人对视。
苏蓝面不改色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她就当做没有听见钟予的弦外之音，很淡定地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那儿看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衣服被弄脏了么？”
“你……我换……”
钟予跟她对视了几秒，还是他先仓皇地败了下风。
他微微别过脸，开始走到一旁，背对着她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指尖，都在颤。
一颗扣子，解了好几遍，才解开。
钟予的手又挪向下一颗。
他的脑海里还是一团乱七八糟，只有之前苏蓝在院子里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夫人……？
……夫人。
上衣被脱下来。
脊背如玉，蝴蝶骨精致，白皙的肌肤还带着之前留下的青紫痕迹，看得让人心疼。
但苏蓝没动。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钟予慌张又故作冷静地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衣。
他穿好衣服，鼓起勇气来转向她，开口说出了几个字，“苏蓝，我好了，我们可以下去……唔……”
苏蓝上前一步，直接拉过了他到怀里接吻。
忽如其来的吻让人脑海一片空白，钟予睁大了眼望她，感受着自己的唇瓣被舔咬，撬开，舌尖纠缠，一点点将自己的理智裹挟卷走。
“苏蓝……”
“你真的很好亲，玫瑰。”
分开之后，苏蓝笑眯眯道。
她又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又跟钟予吻了一会儿。
钟予晕头转向，但还是滚动着喉结小心地回应他。
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细腻的皮肤，在她的手指触碰下逐渐烫起来。
“想到你是我的夫人，我就不能不心情很好。”
在钟予呆滞的时间，苏蓝又再他唇上轻飘飘地啄了一下。
她话音很自然。
“走吧，刚刚有人干了傻事还没吃饭，我带你出去吃怎么样？想去哪里？”
“……”
钟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往下陷落，丝毫都不真实。
他机械地抬眼看向她，眼圈还微微红着，“都……都可以。你，苏蓝，你想吃什么？”
苏蓝没什么选择困难症，她走向房门口，拉开房门略一思索，随口道，“那我们去都城海边的餐厅。上次你爸妈来选的那家的隔壁，那家我觉得口味还算不错。”
“嗯……好。”
钟予慢吞吞地跟上来，苏蓝跟他十指相扣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还忽地转过眼来望她。
“苏蓝……”
“嗯？”
她拉着他下楼梯。
“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怕我不同意？”
钟予敛着眼，声音很轻，“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直接和我说就好，我会签字的。”
“不需要……你这么麻烦来说服我。”
他嗓音很轻，像是怕打碎这场美梦。
“我会同意的。”
苏蓝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盯了他一会儿。
“玫瑰。”
钟予转过来。
她抬手，伸出食指和拇指，靠近他的脸——
她重重捏了一下他的脸。
轻叫了一声，钟予白皙的脸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苏蓝？……”
他委屈地回望她，眼里蓦地都带上了泪。
苏蓝知道自己干了件很幼稚的事情，但她也无所谓了，她噢了声，颠倒黑白。
“你提这么多次离婚，其实是不是你想要和我离婚，钟予？”
钟予睁大了一些眼，“我没有……”
“我看你说得很认真，连签字都想好了。”
苏蓝本来拉着他都下了两级台阶了，拉着他的手腕又上了楼。
她懒得找走廊尽头他们两人的房间，随便就推门进了书房。
一进屋，钟予被她拉得踉踉跄跄跟进来，被她径直一拖，整个人歪倒在了沙发上。
苏蓝凝视着他的脸，居高临下。
黑发美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含泪的眼望她，不知所措。
“苏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
“我怎么会怪你呢。”
苏蓝弯了弯眼笑起来。她站起身，去书房的柜子后面拉开抽屉找东西。
钟予被她扔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瑟缩地窝在沙发一角，也不敢乱动，看着苏蓝靠近，他小声说，“能不能……等下，轻一点，我，我没力气……”
苏蓝凝了他一眼。
将手里找到的东西给他看。
手掌摊开。
两枚婚戒，闪着银锐的光亮。
“戴上。”她说。！